阉人,外人看着有权势。可这权势全是主子给得,在主子跟前也如一条狗一般,这主子的事哪里敢多言?
匆匆忙忙地亲自去了一趟太常寺,召了一群艺人。又匆匆忙忙地去了魏王府,把魏王给请了过来。
显德殿内,李承乾端坐上首,一群舞姬乐师纷纷登场,没多久,李泰便来了。
一看这场景,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他那古板哥哥改性了?
还真得召了太常寺的歌舞伎来?!!
我的天!
可怜的李泰把自己的眼睛擦了一遍又一遍,又狠狠地捏着自己的脸蛋,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大兄独.宠.大嫂,甚至之前那个什么崔家庶女都是幌子。世家一倒,这些事都不再是秘密了。身为皇室成员,李泰自然消息要比旁人灵通。
一个男子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份上,那种感情让李泰已不敢想象,也着实想象不出来。
与大哥对比了下,他觉得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算自己喜欢宝珠,很喜欢很喜欢,可以为了她厚着脸皮来求大嫂,甚至可以去求父亲。但若说为了宝珠放弃其他美色,怎么想都觉幻灭,这怎么可能嘛?!
所以李泰很难理解大兄对大嫂的感情,虽然偶尔羡慕他们鹣鲽情深,可一想到自己堂堂亲皇却要被一个女子束缚便觉不能忍了。
他问过大兄,大兄只笑着说若是遇上了,根本不觉是束缚反而是幸福,很容易做到。
他不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虽然大嫂很优秀,早年间,其实自己都暗暗动心过。那年小青庄,看她孤独的站在雪地里,她那份执着与痴情令自己怜惜。
只是这世间再好吃的东西也有吃腻的一天,一个男儿怎可能一辈子就对一个女人心动?这也太操.蛋了,着实难以理解。
所以现在看到大兄竟然召了歌舞伎,李泰都有种灵魂出体的感觉,人轻飘飘的,好似做梦一般。
“四弟,你来了?来,坐。”
李承乾的声音淡淡地,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见李泰行礼坐下后,便道:“四弟,我们很久没一起喝过酒了。这回我大唐大胜薛延陀,孤心里高兴,便喊你一起来喝几杯。”
顿了下,兀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平日忙于公务,都无时间相聚。难得这次我军大胜,有了些闲暇时光,便想起了你,聚一聚兄弟情谊。”
“那这些歌舞伎……”
李泰指着中央已翩翩起舞的歌舞伎,眉头微蹙。
见大哥这模样,不知怎地心里竟起了一丝抗拒。
他不傻,瞧大兄这模样,嫂嫂又不在,定是吵架了。只是这一吵架,便喊人来寻.欢作乐,这让他心里微微感到有些不舒服。
“呵呵……”
李承乾轻笑,“有酒无乐岂不沉闷?四弟风.流,哥哥真是羡慕地紧。浮生难得半日闲,也想学四弟潇洒一回。赏一赏歌舞,喝一点小酒,放松下心情。”
“哦,原是如此……”
李泰笑了起来,故作轻松地道:“那怎不见嫂嫂?哎呀,哥哥,你总算是想通了。我就说嘛,你不能老.宠.着那妮子。那妮子就是个给根杆子就顺着爬的人,一直.宠.着就无法无天了。咱们男儿家,莫说哥哥地位尊崇,就是那民间有几个钱财的商贾还有几个小妾呢。哥哥这样可是苦了自己……”
“谁说不是呢?”
李承乾端着酒盏,神情淡淡,口气淡淡,看着大殿中央的歌舞伎,好似目光都被吸引了一般。
李泰大吃一惊,本来是试探之语,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着实没想到自己大哥居然认同了自己这番话。难道,这东宫深院内要变天了?!
这个意识让李泰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不知怎地,那大雪中一抹红梅迎风盛开的身影浮现在眼前,竟是让他感到了一阵愤怒。
他虽做不到,可他却也羡慕这样的感情。诚如自己大兄所言,他是没遇到,若遇到了,他也想尝试一番这样深情凝望,相互牵肠挂肚的感情。
这股火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连李泰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自己心中希翼好像破碎了一样,有种被玷污了的感觉。
但他是聪明人,城府并不比李承乾浅,所以压下了怒气,大笑着附和道:“大男儿当如此!来,大兄,小弟敬你一杯!”
“干!”
“干!”
二人喝掉杯中酒后,李承乾忽然看向了一个人,见他芊芊素手在琴上翻飞,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他与她琴箫合奏的《笑傲江湖》。
“孤记得你,你是叫称心吧?”
乐声戛然而止,称心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与惊喜。略带慌张与激动地起身,又跪下道:“回殿下,奴婢正是称心。”
顿了下,又抬起头来,眼角似有晶莹闪现一般,配着那绝美的容颜,竟有种楚楚可怜之感,“殿下还记得奴婢,奴婢不慎惶恐。”
李承乾轻笑了一下,道:“倒是个会说话得。孤记得你会弹奏笑傲江湖,可愿与孤合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