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伟一大早就向台里申请一天的时间带着郝妍去郊外采访,主任批准后王学伟一脸不悦道:“你们两个单身男女去算什么?多带几个人去。”
谭伟不卑不亢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制作费,台里不是刚开过会要各部门节约开支吗?尤其强调的是采访部。王台长,好像这会是您亲自主持的。”
王学伟的脸色愈发难看,恰巧这时谭伟腰间的手机铃声大作,谭伟一看是郝妍的手机号码,接通后立刻装模做样地哼哈一通,然后对王学伟说:“采访单位都来电话催了,我们得动身了,否则就误事了,这个节目可是个热点。”
王学伟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谭伟赶紧转身一溜烟地跑开。
郝妍在楼下的采访车里等着他,他上车后立刻就发动起车子。
“先去哪?”郝妍问道。
谭伟目不斜视地说道:“劳务市场、车站、码头、机场太远了,再说秦朗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去做飞机,就不去了;然后是大学、职介所、黑市、小旅社,最后还有——医院。”
“医院?”郝妍疑惑道,“去那里干什么?秦朗会去住院吗?”
谭伟侧脸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他不会去住院的,他可能会去那里卖血的。”
“卖血?”郝妍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又瞬时潮湿起来。
谭伟望望她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说:“别太在意,我只是往最坏处这么想的,我们今天一定会找到他的。”
郝妍将视线投往车外眼里不再流泪,心里却在更加地悲伤。
谭伟驾驶着车子一整天都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里乱窜着。按照他们事先猜测的地点,他们从二环路开到三环路,又从三环路跑到城乡间的坑凹不平的乡间小道,郝妍就感觉身下的那几只汽车轮胎都已经被磨损得无力继续以下的行程。
谭伟起初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开车问路打听秦朗的下落,除此之外他就没在郝妍面前多说一句废话。他知道此刻对方已经内心痛苦到一种极限了,既然他不能卓有成效地安慰她些什么,那么他就尽他所能争取早一点打听到秦朗的下落。他想只有那样身边已是泪眼婆娑的郝妍才能够心情缓和一些,至少她不会在找到秦朗之前已经伤心得先倒下。
后来车子开到城乡交接间的国道上的一个加油站,谭伟才将车子停下摇下车窗招呼工人加油,然后转过脸来面对郝妍,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郝妍一直在一眼伤悲地望着窗外,谭伟什么时候将车停下来她都不知道,直到对方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响起后她才蓦地惊醒过来,转脸盯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谭伟深深地望着她,忍不住地叹气:“为什么,他曾经伤你那么深你现在还对他那么关心?”
郝妍望着他,眼泪突然就从眼里涌出来,那一刻她在他面前表现出的那种真实的伤感是谭伟也许在今后很长的时间里都无法忘记的。工人很快就将汽车的油箱加满,车子重新上路后,谭伟又回到了起初的专心致志,只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寂寞得连找个人问路的机会都没有,空旷的公路上除了偶尔从身边疾驶过的几辆汽车外他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郝妍自从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涌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哭泣也只是压抑在心里,尽管表面上她已经泪流得一塌糊涂。期间,谭伟也曾递给她几张纸巾,可是当他看见她转过脸去面对窗外流泪时,他明白她的伤心是不需要别人来安慰的,也许这时她的泪水只是流给秦朗一个人的。
曾有那么几刻谭伟感觉自己是在深深地嫉妒秦朗,那时他也弄不明白他在忙什么,找不到秦朗依现在这种情形郝妍是不会开口跟他说一句话的,她现在只会伤心这一件事;假若找到秦朗,那他就更没意思了,郝妍肯定最多对他说声“谢谢!”,然后就扑倒在秦朗的怀里尽情地倾诉,那时他的痛苦决不亚于此刻的郝妍。
谭伟想着就忍不住地连连发出叹息声,这时郝妍已经由一种激动的痛苦状态转换到一种麻木不仁的情绪中。她看见谭伟将汽车驶上返回的路程后她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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