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可以与格瑞纳达的大道相媲美,而且没有接缝,道路上奔驰着侏儒们的造物——应该是,一模一样地有着金属的外壳与畸形的内在,人类或是在里面,或是在外面,值得称赞的是这种造物奔驰得飞快,几乎可以与恐爪龙相比。
道路相互交叉的地方有红色与绿色的灯闪烁着,术士观察了一会,确定它是为了不让靠着双脚行走的人与坐在侏儒造物里的人相互碰撞而设置的,这让他感到新奇,因为在格瑞纳达起到类似作用的是刀剑与魔法。
被横平竖直的道路框起来的是一座座的建筑,其中一些可能比他们的“母亲”格瑞第盘踞的孤峰还要高,表面不是装饰着石头就是镶嵌着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可惜的多半高而窄小,术士盯着它们,想象了一会红龙们攀爬在上面,爪子挂在顶层,尾巴直接耷拉到中间的样子,他笑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了。
这不是他的世界。
——————————
——————————
“克瑞玛尔”醒了,然后他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不疼,他一定是在做梦,他这么想着,从地上爬起来,房间被薄弱的红光笼罩着,简直像是十八流恐怖片的布景。
他绕着这个房间走了一圈,确认自己在做梦。因为他已经近视了有段时间了,这里又是那么的昏暗,他怎么可能看得清离他最少有五个,或是十个他那么高的屋梁上篆刻的小字,而且他怎么能认得那种比小篆更扭曲的文字,更别说文字的内容中二的让他都不好意思念出来......众龙之母格瑞第万福之类的......
房间的顶面与墙壁都是石块砌筑而成的,乌沉沉的,缝隙里可能已经生出了青苔,摸上去黏糊糊的,还有空气里怎么一股浓郁的硫磺气味,这让”克瑞玛尔”担心起来,难道是他忘了关煤气,要命!他努力要从梦里醒过来,他回到床上去,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从空中坠落,这是他用过的最好的快速摆脱梦境的做法,但这次失效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哦,这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他只能走出去,也许打开门下面就是悬崖,跳下去就能醒了。他走到床边,找......内......衣,说真的,只穿着一件长袍的感觉真是风吹那个凉凉,但他什么也没能找到,袜子也没有,鞋子,他说,为什么鞋子会自己动呢?
他愉快地打开了门,门外站了一个人,但就在对视的一瞬间,他就不见了。
“克瑞玛尔”:......
赫玛尔惊魂未定。
他是克瑞玛尔的监视者之一,同时对克瑞玛尔嫉恨有加,虽然这种事情在格瑞纳达很常见,但又略有不同,赫玛尔,看名字就知道,玛尔在龙语中是小的意思,赫在龙语中是污浊的,混杂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身体内的龙血并不纯粹,而其他的血脉又可能来自于低劣的种族,像是阴影生物或是变形怪,但他胜在很擅长隐匿,所以被命令去监视”克瑞玛尔”——一个古怪的家伙。
赫玛尔遵从的是他与克瑞玛尔共同的导师卡欧兹的命令,他并不清楚克瑞玛尔的出身,但从外表上来看,克瑞玛尔继承的龙血也不多,他的眼睛与头发都是黑色的,皮肤上没有覆盖龙鳞,脊背上没有双翼,身后没有尾巴,就连牙齿不够尖锐,一开始的时候,术士与他们的弟子都认为红龙的牧师们终于犯了一个错,竟然让这样弱小的龙裔活了下来。
之后的试探总是必不可少的,克瑞玛尔手上的性命累计到了二十七这个数字的时候,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至少偷袭、陷害与谋算都已经进入日常频率,当然,随着克瑞玛尔在导师们的心里一再加重分量,希望他尽快去死的术士弟子也越来越多了。
赫玛尔是其中一个,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与克瑞玛尔正面对抗,他只能向伟大的众龙之母格瑞第**,**导师需要一个实验品或是祭品的时候想到那个黑发的龙裔,虽然他没想到格瑞第会那么快给他回音,他兴奋地想要去给”克瑞玛尔”一个“惊喜”,没想到他才潜行到克瑞玛尔的门外,黑发龙裔就打开了门。
还带着无比邪恶的笑容。
没什么,赫玛尔安慰自己说,术士弟子们在门外设置触发法术是常规操作,但他还是起了几分畏惧之心,因为就算是有着显著龙裔特征的术士弟子们偶尔也会错过他的踪迹,”克瑞玛尔”却早在他出现之前就发觉了他。
“克瑞玛尔”看着那个......人,应该是人吧,他看上去有点像是一块黑色的qq糖,他站在很远的地方,“克瑞玛尔”是说,他们恰好在走廊的这一端到另一端。
“导师......卡欧兹导师要你去她的房间。”赫玛尔站在很远的地方喊道,这可能让导师生气,但他也顾不得了,至少他必须避免被克瑞玛尔迁怒,谁都知道导师的召唤多半没好事:“立刻。”他着重提醒道,然后立刻隐入黑暗。
“克瑞玛尔”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自己的想象力果然很丰富,但他还是惦记着自己的煤气——他找了一会,发现只有走廊的末端是有光亮的,一般来说,有光亮就表示有门,他举步向前。
至于导师的召唤......如果有缘,他会回来继续掷骰的......
“克瑞玛尔”一动,走廊上所有衔着蜡烛的黑铁龙形灯座就都扭转脖子,看向他,追随着他的脚步,火光在他的身后熄灭,又在他的身前亮起。
红外线感应灯啊......“克瑞玛尔”感叹道,他似乎听到了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声,但转瞬之间就听不见了。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光亮透出了一线的地方果然是一扇门,这扇门的表面让他想起了鲨鱼皮肤放大后的景象,满是凸起的盾鳞,他找不到门把手,只能伸手前推——他的手还没碰到门,门就消失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准确地抓住了他,下一刻,他的脑袋被恶狠狠地埋进了一个巨大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