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干咳了一声。
随后咧嘴笑,“不用谢我,阿砚,你不用和我说谢的。”
他还是被她安慰到的,柔柔的痒意让他暂且忘掉自己的那股无力感。
子杳脸上露出柔和的笑。
她始终端庄,少女明明年纪不大,但生得好看,五官虽不艳丽但十分灵秀,端丽如竹。
今日她本是来送鸽子汤的,但最后闹成这个样子。
一颗心已经坚硬如石的子杳生不出什么愧疚自责的心来,但造成这样的结果,她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说,“我听闻,百医谷的生肌玉骨丸可以生血肉活死肌,过几日我给你拿来。”
裴季昭一惊,“不必麻烦。”
百医谷名头不小,里面尽出医者,但求医并不容易,想求里面的药更是艰难。
并非是要付出多么贵重的物品,多么沉重的代价,而是百医谷的医者行走江湖久了,大多脾气古怪。
他们行医之时,若是遇到看的顺眼的人,可以分文不取,若是看不顺眼的人,哪怕人死在眼前也不给看。
十分任性。
他们这种行事作风,有不少人承了他们的恩情,让这个地方可以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还有些人看不过去,以至于偶尔有几名医者莫名其妙地失踪,也不是什么奇事。
是以几十年前,百医谷谷主定下规矩,破了谷口的阵法方能出谷。
那座大阵,需要顶尖的轻功。
那一日,她和褚景陈带人围捕温莫停时,哪怕没有人来接应他,他们也未必留得住他。
裴季昭不想她去向百医谷为她求药,子杳回说,“不麻烦。”
温莫停既然要求她,就要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总要肯出出血才行。
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不是孙希夷,单凭一只信鸽和空口白牙许下的诺言,可打动不了她。—
子杳走后,裴季昭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发呆。
他盘腿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
松竹走进来说,“我的祖宗啊,你又做什么呢?你赶快下来,你现在要好好养伤!”
裴季昭不理会他,兀自思考。
松竹看他出神,试探着说,“少爷,你是在想如何逃过大人的责问吗?”
裴季昭一怔,张口就问,“责问?什么责问?”
他闯什么祸了吗?他今日没出门。
松竹难以置信道,“我的少爷啊,你不会忘了吧!演武场那把弓!”
裴季昭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把弓。
那把弓来头不小,是他父亲的心爱之物,放在那里单纯就是为了激励下属。
裴怀安曾许下诺言,若是谁能在他手下走过百招,他就这把弓就送给谁。
只是至今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百招。
裴怀安正值壮年,武功又高,是若论单打独斗,军中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只在一次被数人围攻的比试中输过一次。
就连裴长卿都没有在他手底下走出过百招,最多一次,撑了七十八招。
那把弓,当然也裴长卿志在必得的东西。
裴季昭看向松竹,“怎么办?”
松竹说,“我的少爷,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裴季昭问,“那把弓弦是什么做的?”
松竹不解,“您问这个干什么,您还能再找一个回来不成?”
裴季昭没说话,拿了他的武器就要出去。
松竹简直要哭了,“少爷,少爷,你去哪里?你别出去了,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去哪里啊!”
裴季昭说,“去猎头狼来。”
松竹哭丧着脸求他,“狼都是成群结队的,您去哪里弄狼啊!您不要乱跑了,您好好养伤行不行啊?”
裴季昭不废话,“你去不去!”
松竹磕巴了,“我、我……”他见裴季昭劝不住的样子,无奈只能说,“我去!我去!我和您一同去总行了吧!哎呀少爷您等等我,我去拿东西,您总不能让我空手去吧!”
松竹去拿武器了。
他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希望能拖到裴长卿或裴怀安回来。
他们两个但凡回来一个,知道那把弓弓弦断了,都一定会将裴季昭叫过去,骂他一顿也好,禁他的足也罢,只要将他拖住,他就不会出去乱跑了。
只是任他再如何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裴季昭在外面催,“你好了没有?你再没好,我自己去了!”
松竹只能连声应道,“好了好了!我好了!少爷!”
他拿着长矛,又在腰上挂了一把剑。
裴季昭嘲笑他,“功夫不怎么样,东西倒是不少。”
松竹嘿嘿装傻,也不与他争辩。
裴季昭说,“走,我们去猎狼。”
猎两匹。
一匹给父亲的弓做弓弦,另一匹给阿砚做一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