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子杳挥手,“去吧,莫要太迟。”
子杳叹了口气。
秦默虽说武功高强,裴怀安的手下无人能出其右,但说到底跟男女有别,他在她身边还是有许多不便。
若非她回来时已经十四岁了,她一定把玉钗送去学武。
那个丫头静不下来,总是要鼓鼓捣地做些什么,若是当真习武去了,没准日后能成个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呢。
子杳想到她坐在马上话痨的样子,忍俊不禁。—
子杳等到临近傍晚,秦默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他同子杳说,“您请随我来。”
幸好他来的时辰还早,若是再晚上一个时辰,她就不好出府了。
现在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但到了夜间城里是有宵禁的,若是到了时辰还没回来,秦默就真的要带着她不走大路,飞檐走壁了。
秦默带她去了一个小院里。
小院里站了清一色的女孩子,每个都十五六岁的年纪,都着白色云纹劲装,腰上系了条枣红色的腰带,头发用黑色发带简单地束着。
模样清俊爽利。
子杳看向秦默。
秦默对着里屋拱手,“二公子,周姑娘来了。”
里面传来裴季昭的声音,“阿砚!”他没有出来,在屋子里对她说,“院子里是给你安排的侍女,你挑一个吧。”
子杳看着紧闭的房门,眸光微动。
裴季昭以往见了她,都会走近与她打招呼,何曾这样隔着门,见都不见地与她说过话。
她没有理会那些婢女,而是问裴季昭,“你怎么了?”
裴季昭有些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没事……”他顿了顿,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又补充道,“我近日感染了风寒,不便见你。”
子杳歪头。
隔着门听他的声音,确实不似往日中气足,声音也带着些暗哑。
但若只是感染了风寒,应该还不至于躲着她。
子杳走近,直接一掌推门。
她推门推得狠,门直接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叠了过去撞在两边的门墙上,撞了一下后又折回来。
子杳站在门口,逆着光看向里面。
里面,裴季昭受了伤,没有往日灵便,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子杳推开了门。
他正抱着膝盖坐在桌子上,听到声音就抬头向子杳看去,而后又猛地低头,用袖子遮住脸,结果子杳已经将一切都看得清楚。
她走近,想仔细看一看,结果裴季昭不配合,把头低下去了,不肯让她看。
子杳说,“抬头。”
裴季昭说,“不要,你别看。”
子杳又说一遍,“抬头。”
裴季昭还是不应。
子杳直接伸手,怕碰到他的伤口,掐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硬生生地让他将脸露出来。
裴季昭惊讶极了,眼睛都瞪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只是这张灵动的脸上,多了一道伤,伤一看就是近日才弄的,伤口还没结痂,隐隐透着血色。
子杳微微眯眼,手上不自觉用力,问他,“怎么弄的?”
裴季昭被掐得脸都有些变形,甚至牵扯到了伤口。
但他没出声,先是呆滞了一瞬。
阿砚的手正掐在他的下颚上。
那只手是柔软的,但十分用力,牢牢地钳住他,让他被迫抬起头来。
她的手指是凉的,但不知为何,裴季昭却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着了火,有些烫,脸颊也有些不自在地发热。
他垂着眼帘,老实说,“摔倒了,不小心划的。”
子杳刚想反驳他,习武之人怎么那么容易摔到划伤。
可又想起来他前几次平白无故的摔跤,质问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她问道,“何时伤的?”
裴季昭道,“有两日了。”
对于他这经常平地摔的体质,子杳已经有些无奈了。她也是不明白,从小习武的少年小将,怎么还会平地摔了呢?
但她也不是神仙,做不到让他不摔跤。
她问裴季昭,“涂药了吗?”
裴季昭老老实实地回话,衣袖下的手指攥紧了,“涂了。”
子杳凑近看了看。
涂了药还是这个样子,这药效看起来不大行的样子。
她垂眸深思,看来,温莫停那生肌玉骨丸要早些弄到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