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几个小的在街上观灯猜谜,雅间里,丁夫人和韦夫人坐在绣塌上,怀中俱抱着黄铜牡丹镂空的手炉,相对而坐。
韦夫人时不时摩挲着手炉,看了看窗外的长街,面上流露出担忧之色。
“姐姐放宽心就是,”丁夫人见了宽慰道:“我家那两个小子,别的不成,就是还有些蛮劲,会几下拳脚功夫,定会带着几个孩子平平安安回来的。”
韦夫人低头笑道:“说的是,丁大少爷年纪不大,却也是一员虎将呢。”顿了顿又叹口气,似是含着无限的哀愁:“我真是羡慕姐姐,虽然并非亲生,但戢哥儿对你是如同亲母一样,敬爱有加。”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丁夫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露出喜色:“我这做继母的,是怎么也不能够和生母相提并论的。从前我做什么都不能讨好他,好在戢哥儿出去历练这几年,懂事了许多,这次回来才算是对我消了间隙。”又纳闷地问道:“妹妹乃是原配夫人,一府的主母,你又有手段,在府中说话只怕比韦大人还管用。还有什么不称心的,怎么反而羡慕起我来了?”
韦夫人拉住丁夫人的手:“姐姐,你我一见如故,算的上是脂粉堆里的知己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咱们家的二姑娘,并不是我亲生的。”
丁夫人掩了嘴,满脸的惊讶。
“也算不得什么辛秘,只不过从未对外人说过,故而大家都以为府中三个小姐都是我所出的嫡亲姑娘。”韦夫人滴泪道:“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也是当做亲生姑娘一般对待,怎奈就是捂不暖她一颗心啊。”
丁夫人是受过这样的委屈的,丁戢小时,对她百般抵抗,还用各种各样的小把戏来对付她。偏偏她还不能同丁戢计较,还要嘘寒问暖,生怕别人说她继母不慈。
如今看到韦夫人的样子,顿生同病相怜之感。柔着声音道:“你只要尽到本分也就是了,至于亲近与否,这也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强求不来的。说不定就像我家戢哥儿一样,哪天突然懂事明理了呢。”
“我也正是这般想,”韦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二姑娘的母亲是老爷曾经买下的一个歌姬,因着出身太低,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有,生下她几年就郁郁地去了。那时候我也才进门不久,怜她幼小,就接在身边照料。谁知道她是心心念念记着生母,对我是毫不在意。”
丁夫人也是哀叹,宽慰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她是主母膝下的嫡女,可不比歌姬之女要好的多?”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不过是给她拣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嫁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
“你倒是掏心掏肺地为她筹谋。”丁夫人叹道。
“谁知道这个孩子,不知在哪里听到别人嚼舌根,说是她母亲是西戎一个小国的公主,她就动了心思,觉得自己也是公主之尊,如今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我了。”韦夫人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
“西戎小国的公主?有这种事?”丁夫人惊道。
韦夫人垂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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