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便找到了三皇子。在他看来,三皇子是太子的附庸,送给他也是一样的。三皇子向来是不和群臣打交道的,哪知这一次竟破天荒地收下了礼,他十分惊喜,哪里还顾得着这许多,急吼吼地就要派人将太湖石运回来。
可今日听周池一说,他马上就发觉了不对。
三皇子为人向来低调,不争不抢的,作甚么要献上这样出风头的寿礼呢?若说是给太子的,自他连上三皇子这条线以来,却从没听他提起过太子,显然可信度不高。
他不禁冷汗直冒。他没动过站队的心,因为他一直觉得太子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太子占据东宫之位已有12年,在这12年里,圣上从未表露过对太子的不满,是以群臣望风而动,争相向太子示好,这些年来,太子的势力逐渐壮大,几乎已掌握了半个朝堂,从来不培植势力的三皇子,纵使有元后嫡长子的身份,没有帝心,没有兵权,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时兴起,动摇太子的牢固地位呢?
他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沉吟道:“趁现在太子还没得到消息,这次运送便作罢吧,赵家冒不得这个风险。”
周池一愣。作罢?老爷的意思,难道是对三皇子爽约?他吓了一跳,再怎么样也是一位皇子啊,赵家得罪了他,万一引来报复可怎么得了?
赵大老爷忽地笑了,凉凉道:“还愁不能搭上太子的线呢,有了这桩事,也好在太子面前露露脸。”
周池听见他的笑声,只觉得浑身一凉,不守约也就罢了,还要在太子面前告状不成?
见没什么事了,他起身告退。赵大老爷竟亲自把他送出了书房,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道:“周池,这次辛苦你了,多亏你能想到这些。”
周池连道不敢。转身后面容却有些复杂。
他见赵大老爷毫不犹疑地做了决定,竟开始同情三皇子起来。年幼失恃,被庶兄夺取一切,连给父亲送个贺礼,还要被兄长和臣子百般欺压。他叹了一口气,不过,皇家毕竟不是普通的人家,他们生下来便拥有非凡的地位,自然会带来超于常人的烦恼。
他更在意的却是另一桩事。女儿只不过是闺阁小姐的丫鬟,是从哪里知道皇家的这些事情的?还能一针见血地说出这其中的险情,着实令人费解。不过,秦氏打小就没把她当作家生子培养,做出些意外的事也难怪,又或许她是常出府,听说书的瞎侃也指不定。
他笑着摇摇头,不再纠结此事,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能有什么不对?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事也必有缘由,他也不必多加怀疑。在这大宅院里,有些事知道的多,兴许能活得更好。
在周家三人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赵家的大门外却迎来了久盼的客人。
一辆青帷马车停在了门前。先下来的是个穿着官绿色比甲的丫鬟,动作娴熟地为车内人打起帘子,作势扶着其下了车。
几个穿着靓蓝色比甲的妇人见状忙殷勤地上前请安。来者正是长信侯府常太夫人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