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只剩下一片冰冷,“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可以带走你的女人,这封信我拿在手里,是你亲自去揭发你的舅舅,还是把我逼向乌尔汗那边,和他们合作,你自己选。”
“这就是第二个条件吗?”
“是!要你大义灭亲,可为难了你?”
秦穆郑重承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令尊杨将军镇边十年,守卫边境,一生最痛恨胡人。肯定不希望他的后代会和他最痛恨的胡人勾结在一起,杨小姐,仇恨一时,可不要要行错了路。”
……
“咚”地一声,门打开了,洛简简直起身来,往门边瞥了一眼,居然看到秦穆站在门口,一定是白日做梦了,秦穆这个时候应该在军营里,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现了。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泪水却聚在眼里,眼前渐渐模糊,更加看不清,她有些急了,站起身来,泪水滚落下来。
“简简。”秦穆的声音沙哑,“你受苦了。”
他走了过来,托着洛简简的后脑勺,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发丝的柔软和她手的温度,他才知道失而复得,是有多么的珍贵。
洛简简扯出了一个笑,只是那嘴角刚刚扬下去,又垂了下来,她抱住秦穆,闻到他身上的汗味,觉得是那样的亲切。
眼眶迅速红了起来,所有的欢乐,坚强只不过是装的,当碰到了一个给你安全感的人,这些委屈全部都被释放出来。
被乌尔汗甩的巴掌,自己狠心打的,脸和手彷佛现在才有知觉,发热,痛了起来,她才敢叫痛。“秦穆,我好疼呀。”她放心地扑进秦穆怀里嚎啕大哭。
秦穆将她搂在怀里,上下抚摸着她的背,心疼掉泪:“我的姑娘,你受苦了,受苦了。”
“你的额头怎么青了?”洛简简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碰了一下,那里还渗出了一点血丝。
“我找到这里,他们不放人,我就和他们打了一架。”
“打输了?”洛简简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我的男人一定是最厉害的,怎么会输。
“当然是赢了,你夸过我武艺尚可。只是这黑老大着实不好对付,受了一点轻伤。”秦穆笑道。
“我给你吹吹。”洛简简站起来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吹了几下,“还疼吗?”
“不会。”秦穆将她抱紧,“我们回家吧。”
已经是日暮,雪停了,红红的霞光映着白雪,煞是好看。
秦穆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洛简简披上,又细心系了一个蝴蝶结:“姑娘家,这样狼狈,实属少见。”
洛简简任由秦穆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抱着她上马。随后秦穆上来,坐在她身后,俩人共乘一骑。
“这一次,不说孤男寡女了?”
“你是我的掌中宝,共乘一骑,本是应当。”
俩人乘着夜色,往军营里面赶。
黑老大站在塔城城楼上,看着远去的一对璧人,共乘一骑,相拥在一起。
她的泪落了下来,缓缓解开面具,几道狰狞的刀疤显露出来。流放的女子命运多悲惨,因为这张脸惹出了不少事端,她亲手划了自己的脸,带上面具,成为了黑老大。
秦穆,爹爹曾经中意你,欲将我许配于你,你可知道?少时心动,还未说出口,已经物是人非。
往事不可追矣。
一夜狂奔,黎明之时,终于赶至军营。
军中却已经大变。
崔璋,秦副官等迎了上来,这才知道,他走后不久,胡人就已经发动了一场临时的突击战。
是胡人的右将军,秦穆暗暗责怪自己,只关注到了乌尔汗的动态,却忽视了□□大王还有其他几个儿子。
秦穆将洛简简送回帐内,转身去抚慰前方受伤的将军士兵。
夜间,他举着一枝笔,墨水从饱满的笔尖滴了下来,打湿了稿纸。
眼前,舅父幼时在自己身后教写字的身影闪现,他父母死得早,爹爹的影子已经模糊,对他来说,舅舅大过天,但现在,他要亲手将自己的天捅破。
但是杨将军等人的惨死浮现心头。
他提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正”字,一笔一划,毫无出出格的地方。
终于下定决心,“奏曰:……”起草了一份弹劾叔父的奏折,工工整整誊写在奏折上,递回了朝廷。
奏折却出现崔尚的书房。
“孽子,孽子,成了气候了,大义灭亲,”崔尚将奏折摔在地上,“也要有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