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就坐等八卦的民众接连朝着宫门口过去。
清朗日光下,南响身上背着几十荆棘木条,跪在宫门外,面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都是一沓一沓的文书。
南响双手被压在身后荆棘下。
民众乍一看起来,他很是诚恳认错的样子。
“他还真有脸来这里下跪认错啊?”
“这不是怕陛下一生气了弄死他,他估摸还舍不得自己的官职,这么主动的跑来。”
“真是个墙头草,跪起来比谁都跪得快。”
只有南响自己知道,他根本动不了,嗓子一阵沙哑疼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论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反驳!
甚至眼前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他自己准备的!
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他睁大眼睛,思前想后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他今天一整日,就只喝了回府的敬茶!
是那杯茶!
那杯茶里有东西!
南响后知后觉的惊恐害怕了起来,平阳一个贱货,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混进苏家把人打晕替她上花轿!
明明是苏家!
不只是苏家安排她上的轿子,还弄了那杯茶把他毒哑,根本没有办法出声拆穿苏家的真面目!
苏家知道他是沈鹤宸……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响耳边一片嗡鸣,他听不见周围的议论声,只能听见自己一下比一下重的呼吸声,很快额头薄汗流淌到下巴。
滴落在地面上。
“啪嗒”一声。
紧接着他眼前出现了一双官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南响抬头,头顶日光有些刺眼,他看到曹瑾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而曹瑾身后高耸的宫城城墙上。
秦封站在那里,看他像是在看一个蝼蚁。
曹瑾当着众人的面,蹲下身来,捡起他面前的盒子。
南响喉间滚出沙哑得挣扎声,可惜没有任何人听到。
曹瑾无声的笑了下,像是在笑他没用的挣扎。
他拿着盒子,走到了宫门正门前,面朝紧闭的宫城城门,打开了盒子。
最上面放着一纸书信。
曹瑾一派公事公办的语调,扬声念着书信上的内容,“陛下,在下南响有负所托,过去多年犯下了诸多错误。臣本名确为沈鹤宸,不敢妄自辩解,但还念在臣为国献计,算是半个开国功勋。何况如今是真心为陛下筹谋计划,想要为东华鞠躬尽瘁。”
“臣承认是骗婚求娶,因公主失忆单纯不经事,身体虚弱,因而从未行周公礼。该婚事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无三书六礼,无实质婚情,今完璧归赵。”
“臣愿意承担错误、归还公主、聘礼尽数上缴国库。还望陛下能原谅我一时糊涂。”
南响错愕的睁大眼睛,他根本就没有些这样的书信!
这根本就不是他写的,他不要认罪!
他为什么要认罪!
他们有什么证据!他们没有证据!
他们根本就是装模作样编出来的东西!就是信口胡说凭什么想要毁了他!
这些贱民就被几句话哄成这个样子,他们都不看真相,不看证据的吗?!
这封书信一念完,紧接着人群中的骂声汹涌而起!
南响挪了下膝盖想要否认这些东西,往前挪了几下,被后背几十斤的荆棘压得根本支撑不住。
没等他爬到曹瑾面前,整个人就跌了下去。
人群中一个女子没忍住,破口大骂,“什么叫归还公主,上缴聘礼!拿我们公主当礼物了吗?!给你自己的腌臜事赎罪!你也配!”
紧接着后面百姓群情激奋,也不顾是不是帝王就在上面看着,大声辱骂着,“本来就是趁公主受伤骗婚事,真拿自己当盘子菜!”
“当初在北蚩也这些屁话骗的王上那么相信你吧!”
“我们北蚩宁可要就义的公主,也不要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公主是真可怜,为国牺牲好容易活下来,被这样的混账骗走,还要被送出去当赎罪的筹码!”
“混账玩意!你说话啊!装什么死!”
“他还说什么话,他还有脸说话吗?”
曹瑾屈膝扶起他的肩膀,让他安安稳稳的背着荆棘跪好,“南大人别担心,你的话,我已经告诉陛下了。”
南响咬牙切齿的瞪着曹瑾,那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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