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一直陪马天复走到双井巷口才依依惜别。
一路上陈容把马天复捧上了天,马天复都生出一种错觉,自己是管事,陈容才是副理事。不过说话中马天复还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尚千秋辞官回崆峒派了。
陈容不提,马天复还真没想起这个人来。或许尚千秋没辞官,他们不会这么随便就处置自己?不过无所谓了,以后再有什么纰漏,丢出几枚“回魂丹”来一定能解决。
还有件事马天复想起来也有点担心,就是那个锦衣卫万一哪天气不顺了要找自己麻烦,会不会跟下面打个招呼就把自己料理了?
想想自打回合肥这短短几天,从与张成功一言不合到最后圆满收场,先是绞尽脑汁想怎么把五味坊开好,结果却到处碰壁,到最后还得靠师傅给的药。药总有用完的时候,到时怎么办?再靠什么?唉,要事万捕头他们能平安回来就好了。
看了看五味坊的招牌,马天复没好意思进去,他不知道跟店里的人说什么好。
回到家里,家里还真热闹。老秦、陶元、秦心武、媛媛都在,二锁、陶元家的洪厨子、甚至还有武师老王等几个书场里的人。
“我说老弟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老秦说一声?不就随席么?有!这么大的合肥城,十个八个还凑不齐?什么时候老店新开了,我包你天天店里都有个勾栏的头牌!”老秦见面就拉住马天复的手道。
陶元也上前道:“不是不帮你,还没商量呢你就走了。来,洪师傅,你给他解释一下。”
洪厨子跟马天复也很熟,很诚恳地道:“小哥,不能怪东家。我手艺虽糙,好歹也是王府里出来的,你叫我到你店里烧菜给那些下里巴人吃,这个锅铲我拿不起。给他们吃,那是糟蹋东西啊!全庐州府,能吃明白我的菜的,东家算一个,别人不知道。对了,你想想,就好比现在让你去南大街敲锣卖艺,你去不去?”
陶元扯扯洪厨子的袖子。
“但是凭你和东家的关系,这个忙我又不能不帮,”洪厨子掏出一沓纸来,“这里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些菜谱。这么说吧,只要照上面说的做,什么一品楼天香楼都算个屁。”
王武师等几人都叫道:“说个日子,开业三天,但凡空一桌,那都算我们在合肥城白混了这么多年!”
媛媛也凑热闹说要出一份力,跟小兰一起到店里干活,众人哄笑,陶元气急败坏地教训了一通。
霎时间马天复心中百感交集,嘴唇动了动,一时没说出话来。他突然觉得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是师傅。
最后马天复终于十分艰难地开口道:“诸位,好意在下铭记在心,只是……上面又要调我去运管了。”
“啊?”众人都张大了嘴巴。
在不相干的人看来,从酒管调到运管绝不是件好事。运管据说挣钱不少,酒管也少不到哪去吧?可酒管不用风吹日晒刀口舔血啊!
老秦绝对是失望的,主要是因为他孙子。他一直隐约觉得马天复其实是可以传功的,只是太累所以不愿意,所以才变着法儿讨好马天复,比如买来小兰,比如召来几个老弟兄给马天复捧场。
陶元则不知道该喜还是忧。不错,最初他是希望马天复从护管出去就直接进运管,这样对他的生意大有帮助,可那是在马天复作为一个帮众的前提下。在马天复阴差阳错成了干事以后,陶元反而不希望他去运管了。入帮半年就破格升了干事,日后必将身居高位,到时候找运管的人办那么点小事说不定都不需要马天复亲自开口!现在倒好,直接去了运管,立刻就能用上,但是,马天复可能成他女婿啊!
“是……哪个分管?”陶元语气沉重。
“还不清楚。”
“如果你能做主,最好不要去四分管以后的。职位呢?”
“分管副管事吧。去哪个分管恐怕由不得我。”
王武师知道马天复和老秦、陶元之间的关系,打了个哈哈道:“我说,你们一个个哭丧个脸作甚?小马不说了吗?副管事!做到了副管事,有的就不用出差了,坐家里等手下人孝敬就可以。哈哈,小马还真是厉害,二十出头就副理事了,快赶上我了。”
“什么叫不用出差?你个乌鸦嘴,能不能闭上?”同来的另一个老头骂道。
平时在书场喝茶聊天,说的大多是蜀山帮的事。连陶元都知道,运管的分管副管事大部分都有残疾。
陶元道:“老王的话错是不错。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同僚不服他。你想,别人拼死拼活半辈子说不定才做个镖头,他一去就在别人头上,难免招人嫉恨。主要是他不是功劳户。”
王武师道:“你们都抽什么风?小陶,你不一直想巴结运管的人巴结不上吗?现在这有个现成的,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年轻,说明人家有本事!好了好了,废话不说了,小陶,你看今天人都在这了,你怎么说?”
“呵呵,那是那是,”陶元笑道,“当然是五味坊了,自家地方。洪师傅,今天打起精神给大伙露一手!”
老秦脸一板:“说你抽风你还真翻起白眼了。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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