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仰室里,韩俊、大江和奶奶肃立一侧,看着爷爷安详地躺在棺椁中。另一侧则摆着韩俊家送来的花圈挽联。
本来奶奶的意思是从速从简,可大江却不希望爷爷走的那么匆忙。该有的流程,他一样都不要缺。
韩卫兵原想也来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奈何奶奶怕耽搁韩家的营生,坚决不许,只让韩俊来代表即可。
韩俊理解奶奶苦心,也没再让爸妈坚持。作为邻居能做到这样,已是难得。
音箱里放着低沉的哀乐,殡仪馆的司仪念着悼词,心里则对这家人多少有些同情。
在殡仪馆工作整天面对死亡,按说早已习惯,或者说麻木。
可一般人家在最后的流程里,哪个不是亲朋齐聚,还有场面更大的仪式。而这家人……老小加一起……仨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司仪在这种情况下哪里会八卦那么多,只做好他分内的事情就好。
“下面,瞻仰逝者遗容……”
这是最后的一步了,只待家属绕场瞻仰完毕,接下来就将棺椁推进火化炉了。
可就在这时,司仪的一句话没讲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居然盖过了音箱里的乐曲声,由远而近。
“就是这里!”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大帮人肃然立在了瞻仰室门口。
大江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响动,回首间却都是愣住了。
为首两个鸡皮鹤发的老人,一人拄着拐杖,一人坐着轮椅。
拄着拐杖的老人,挥挥手,让扶着他的两个年轻人退下,自己则跟坐轮椅的老人一同缓步走上前来,先是对这棺椁鞠了一躬,转头则对大江奶奶温声问道:“四夫人,可还记得在下。”
“四夫人,我们来晚了。”坐轮椅的老人也说道。
大江奶奶自然是认得他们,可心情激动之下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抹着眼泪微微点头。
“国民革命军六十四军159师耿玉诚(常汉文)恭送师长一路走好!”两位老人缓缓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高声致意。
哀乐已停,整个儿瞻仰室里唯有肃穆。
两个老人虽已是耄耋之年,腰杆也已不再挺直,可当他们神情庄重地行着军礼,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大江和韩俊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意外与激动根本掩饰不住。
他俩都没有想到,爷爷的旧部居然真的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了!虽然只有两人,可跟两位老人一起来的,可还有十好几人呐!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期望。
殡仪馆的司仪一听老人对死者致意的话语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额滴个乖乖,感情这家人这么大来头?那伙人居然是从宝岛过来的!?这些……都是老兵?
他弄不清番号,其实能弄明白的年轻人又有几个?如果知道,那才奇怪。
“你们怎么过来了?”大江奶奶平复了下心情,拉着耿玉诚问道。
大江给爷爷旧部写信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拄着拐杖的耿玉城老人看着大江,眉眼依稀跟首长相似,便道:“若不是永江书信告知,我们怕也是赶不上,四夫人首长出了意外,为何不早点通知我们?”
“这……太远了啊。”
“唉。”常汉文老人叹息一声道:“长治先我们一步走了,宾之如今身子也是不济,不堪远途劳顿,唯有我二人前来,来之前,宾之还让我们代为问好。”
“谢谢。”虽然短短两个字,奶奶却是发自肺腑,转头喊过大江,说道:“给两位爷爷问好。”
大江这会儿也是乖巧,分别给两位老人见礼问好。
“好孩子,八几年时我们几个老兄弟来过,那会儿你还那么点儿。”耿玉城点点头,说着比量了一个矮矮的高度对大江道,转而瞧见韩俊又问:“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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