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了具体听到的内容了。”
周砥行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能想得通。触柱本就危险,伤到了头部,为求自保暗示自己以往,并无不妥。
瑟瑟整理衣袖,对周砥行认认真真拜了一拜:“无论如何,将军将我带出,救我一命,就是我的恩人。小女子董瑟瑟,拜谢将军!”
周砥行尴尬了。
他哪里知道内幕不内幕的,贪图人家美色,默认了吴兰台的献人行为,今夜也是想着成就好事来的。
可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拯救少女脱离危险的英雄。
周砥行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扶起瑟瑟,口吻正经:“董姑娘无需言谢,这是我该做的。”
周砥行怎么也再这里待不下去了。口头又安慰了瑟瑟几句,见她情绪平静,赶紧离开了。
瑟瑟送走了周砥行,抬手扇了扇涨红的脸颊。好久没有这么用力气演了,声情并茂的,真累。
马车一直跟在大军的后面,没敢打着周砥行的旗号,也没敢并在一起。周砥行知晓齐王是个什么人,到底怕瑟瑟给人看见了,想方设法把人藏了又藏。一路走下来,他悄悄派了个亲兵去保护,隔上几天才会去看瑟瑟一眼,顶着英雄身份的周砥行没法在瑟瑟房间久留,只能小坐片刻就走。
瑟瑟的马车一直距离军队保持着五六里的距离,不敢慢,不敢快,很少能停下来给她休息。而道路颠簸,马车里十分不舒服,瑟瑟颠了多日,每每下车,都是苍白着脸,恹恹地食不下咽,一直都在强撑着忍受。
而一路走下来,周砥行派出去的亲兵追了回来,把打探到的消息反馈给周砥行。
在得知瑟瑟没有骗他,那些发生过的事情都是属实后,周砥行对瑟瑟放下了戒备,心里升起了怜惜。
跟在军队后面随行,一路吃得苦周砥行清清楚楚,而瑟瑟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少女,却也能一声不吭,全部忍下来,到叫他觉着有些佩服了。
如此一个有勇有谋,果断刚毅的少女,能在自己有危险的情况下小心周旋至今,面对任何环境都不抱怨叫苦,如此心性,倒是他生平未见。
几次接触下来,瑟瑟的外柔内刚他全部看在眼里,随着大军即将抵达京城,他也没有再犹豫,率先一步派亲兵把马车送到他的府上去。
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那就是他的人了。
周砥行从军七年,从一介平民小兵爬到如今四品将军的位置,没有背景没有后门,全靠他自己的努力。早年父母亡故,如今的周家,除了他,只有一个舅舅家的表妹。
舅家与他关系起初并不融洽,只看着他步步高升,眼热了起来,又怕周砥行记恨当年旧事,索性打着找个家人陪伴的名义,把女儿送进了周家。
周砥行常年在外打仗驻军,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偌大的将军府,渐渐地住了舅舅一家,差点鸠占鹊巢,令人分不清是谁家了。
瑟瑟一路奔波,累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面色不太好,难得流露出了两份淡漠。
丫鬟跟了她一路,总觉着董姑娘离开县衙后,就慢慢变了些。可她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只是在瑟瑟面前,更小心了些。就连每日必须要夸两句的吴兰台,渐渐也少了。
瑟瑟耳根子清静,不用整天夸一个虚伪小人了,自然难得轻松,舒服了几日。
马车停在东郊的一条巷子里。
挂着将军府的宅院后门,亲兵叫门,来了婆子应门而开。
马车是进了将军府的门,可周砥行一个男人,只记得把人送回家,该怎么安排,他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亲兵更是只执行命令的耿直,把人送进府里就当做完成了任务。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瑟瑟穿着一袭薄纱裙,被婆子领到一处阳光暴晒的中庭,连一个庇荫的地方都没有让她去,婆子就脚步匆匆下去了。
亲兵耐晒,根本不觉有什么,而扶着瑟瑟的丫鬟就忍不住了。
“没有来得及安排客房也就罢了,总该让我们进厅堂里去等着吧,我们是犯人不成?这般苛待?”
亲兵对将军府也不甚熟悉,不知何处能落脚,转了一圈门都锁着,十分茫然:“那怎么办?”
瑟瑟晒了会儿太阳,身体摇了摇。
“我家姑娘身体不好,若是晒出病了如何了得!先找个就近的亭子去坐坐罢了。”
丫鬟扶着瑟瑟,想顺着路去找找屋外凉亭,却见不远处,众仆妇簇拥着一个华丽娇奢的少女,款步而来。
“我未开口,倒要看看你如何敢去休息!”
少女这一开口,端的是无比蛮横张狂。
扶着额的瑟瑟慢吞吞抬眸。
果然,她是不得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