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父君嬴渠梁,看他受苦,自己又如何使得?
“驷儿啊,”公子虔的语气颇有几分萧索,“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清吗?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明明就是赤裸裸地挑战君威!如今,落难的是我公子虔,但若是哪个王子哪个公主也犯法,那也要受到如此屈辱吗?都说是我知法犯法挑战君威,但谁又能真的做到,一辈子也不触犯那些苛刻的条率?”
“这,的确也有道理……”沉吟良久,嬴驷心中也觉得有几分不安。
这个公孙鞅委实太过嚣张,竟是连堂堂的太子右傅作贱成这样,到底没把本宫的的地位放在眼里。亏得自己还百般示好,屡次茶饭相邀,到头来,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只是,他难道真的做错了吗?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有了几分动摇。
“伯父,”嬴驷尽量放低了语气,“新法已然让大秦兴盛了起来,这一点驷儿与父君有目共睹,纵然也有诸多的不便,但到底为国为民。那些个刑律,本就是为收敛民性匡扶大道,自然允许牺牲,就连王子也不例外……”
“你,唉……”一番话语,公子虔自知理亏,便也不再执着了。
此番,又是碰了一鼻子灰,公子虔自知再无机会,便也只得作罢。自己牺牲甚多,不但破相而且还得罪了太子,屡次受辱还要承担骂名,委实是得不偿失。只是,真的就这样算了吗?而那位所谓的初妍姑娘,怕是早已与自己无缘。
到头来,都是陈雪梦的一番承诺,方才让他铤而走险,如今事发,她必定转投他人,看来此人也算留不得了,公子虔眼底泛起一丝杀机。整了整身上的斗篷,将自己的容颜全数遮掩了起来,手持一柄宝剑,公子虔一步步地向着冷宫禁地而去,面色铁青,心如死灰,周身的杀意若地狱复仇的恶鬼。
此时,陈雪梦正在殿内绣着一朵玉兰花,身上所有的金银器物,尽数换做了眼前的针线与每天三顿的美食珍馐。宫外之事,她一概不知,她只知道,有人在为自己复仇,杀了那孟寒心,而这,便也足够了。却不知,事到如今,自己才是那秋后的蚂蚱。
这时,寝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她当是来了个自残自虐的妃子,特意找她的麻烦,所以丝毫也不在意,这段时间,抱着此种目的而来的,可不在少数。只是,今日里的气氛倒也凝重了不少,到底与往日不同。
“你,可是来讨要金子的?”陈雪梦微微冷笑,话语中带着几丝嘲讽,但刚一张口,一柄利剑便已横在了自己的肩头。
“你……是公子虔?”看清了剑柄上的铭纹,陈雪梦抽了一口冷气,骤然便猜到如今事发,公子虔想要杀掉自己灭口。只是,他难道不要陈初妍了吗?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还等着嫁给他做妾呢!只是,话还未出口,但觉颈间一疼,身子不由软软地瘫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