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白呆呆望着不远处的火光。他感受到冰冷的温度,连火焰也变成了白色。
菊花眼死了?那个和他从小开始就一起打打闹闹的傻瓜不能再陪着他了?那个说着“如果我很惨,那你一定要活得比我更惨”的混蛋不能再继续耍嘴皮子了?
多好。这下就再也没有人在他耍帅时跳出来揭短了。
不远处的嘶吼声将张沫白的魂魄带回。他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难以分辨。
余晓露揽着张沫白的脖子,伏在他背上。
张沫白呆呆地看着熊熊火焰,她也只能这么看着。
虽然相处不到一天,可她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身边的几人仿佛已认识了很久。一次次的生死逃离,一次次的搭救,恍如几年般漫长。李林放的死也令她悲伤心痛,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张沫白,如何安慰自己。
身边不少没被火光吸引的“丧尸”已注意到他们,低吼着走来。
余晓露焦急不已,却忽地感到臂上一冷。水滴?是下雨了吗?
低头一看,张沫白的后脑勺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
“张沫白,那些怪物都过来了,我们……我们先跑吧。”
张沫白回过神来,轻应一声,朝丧尸最少的方向小跑过去。
沿途,不少怪物发现了他们,纷纷走来。张沫白左躲右闪,那些怪物根本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上。
余晓露心有不安,只觉张沫白沉默的可怕,只能尝试着打破沉闷:“张沫白,你等会儿要去哪里?”
“去我的寝室吧,在顶楼。我的手机也在那里,到时候可以给你的父母通一下电话。我们两个的衣服……也都脏得不成样了,柜子里还有不少衣服和运动裤,女孩子也应该能穿。这样,在外边会方便一些。还有,我们寝室里有桶装水,菊花眼……李林放他……他柜子里也还有不少零食,你腿脚扭伤了,如果我们要在寝室里多呆几天,起码也不会饿。”
“好,我听你的。”余晓露静静地靠着张沫白的背,突然想起他还赤裸着上身。可连番的逃难令她身心俱疲,也无暇顾及什么,就这么软软地,全身心地靠在他身上。
逃离食堂附近,张沫白挑选了条小路前行。一路上静悄悄,没有怪物的身影,没有恐怖的嘶吼。
柔和的月光照着前行的路,余晓露一阵恍惚,只觉自己像是乘在一辆马车上,就这么悠悠地往家里赶。贴着张沫白微烫的后背,随着脚步一颠一颠,余晓露只觉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螓首一垂,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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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张沫白轻轻说道。
“嗯……”背后的余晓露轻轻哼了一声,仍闭着双眼。
张沫白打开门,走进了寝室。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没有躲在被子里看手机的光亮,没有此起彼伏的呼噜。
张沫白一手托着沉沉酣睡的余晓露,一手摸到上铺,将自己的床单和被子扯了下来,铺在地上,随后轻轻放下余晓露,摆正身子,替她掩上了棉被。
月光洒在阳台上,张沫白走过去,关上了门。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想拨打家中的电话。屏幕亮起,已经有十余个显示是父母的未接电话。
他突然想到,新闻里估计一直在播报这儿的事。要是父母知道自己还活着,会不会着急地跑来?如果自己说要过去找他们,他们会不会阻止?事情发生的不算久,灾害应该还没有到达自的己家乡,是不是让父母早些去外头避难会比较好?
一切的一切搅得他头痛欲裂。他从未想过,人一旦把事情想复杂了,那么任何选择都会困难无比。
犹豫半晌,张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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