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得有黄金万两吧。
顾湘手指颤抖地翻看着账簿,越看越是心惊。
该死的,收受贿赂、刮民敛财这些事她一向做得极为隐秘,甚至都没人知道这些个产业是她名下的,究竟是谁把这些账本送到了父皇的手中?
这摆明了是和她顾湘过意不去!
顾湘攥住账簿的手寸寸收紧,用力到手指关节泛出阵阵灰白之色。
后背沁出层层冷汗,顾湘骇得面无血色。
收受贿赂、私下敛财本就是大罪,加之如今滁州大旱,民心不稳,就连父皇都缩减用度以表赈灾之心,这个时候,自己却偏偏撞到了枪口之上。
顾北辰面色难看到了极致:“滁州大旱,民不聊生,可你倒好……哼!”顾北辰说到后面冷哼一声,眉目之中尽显狠厉之色。
顾湘吓得心尖一抖,连忙俯身喊冤:“父皇明察,一定是有人嫉妒儿臣近日颇得民心,所以想要陷害儿臣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顾北辰更是怒从胆边生,他“哗”地掀翻面前案桌,桌上堆着的折子奏章等全都“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顾北辰怒气冲冲地走至顾湘面前,抬腿一脚踢在了顾湘的肩膀上,踹得顾湘身子一歪便栽倒在了一旁。
“颇得民心?”顾北辰笑得咬牙切齿,“这话也亏得你好意思说出口!”
顾湘抬头不解地看向顾北辰。
“你曾亲口提出缩减宫中用度以来赈灾,可你呢,一顿早膳便要吃十几个菜品,真是好大的排场!”
顾湘闻言身子一僵,浑身竟如置冰窖,透心凉了个彻彻底底:怎……怎么就连这事父皇都知道了?
顾北辰看着顾湘死灰般的面色,怒而斥到:“你个不长进的东西!”
话落顾北辰又是一脚踹去,正正踢到顾湘的小腹上,痛得顾湘面色煞白地蜷起了身子,浑身抖成一团。
“你在护国寺焚香吃斋近一月,滁州旱情非但不好转,反愈演愈烈!”
“你可知,如今坊间怨声载道,全是臭骂你个混账东西的!亏你还敢腆着脸说自己颇得民心!”
顾北辰气得额角青筋跳动,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怕下一刻就能下令将顾湘拖下去斩了!
顾湘汗流浃背,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热的。
被顾北辰踹过的地方翻江倒海似的痛,顾湘咬牙强行忍住,膝行至顾北辰的脚边,扒拉着顾北辰的腿,颤声求饶:“父皇,儿臣一时糊涂,求父皇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知道错了……”
顾北辰闻言,只是冷漠至极地扫了顾湘一眼,根本不为所动。
垂首站在一旁的顾弦歌,嘴角勾出一抹隐匿的弧度:顾湘,这不过才刚开始你就这幅德性了吗?这样你以后可还怎么陪我玩得尽兴呢?
“容相觉得此事该当如何?”顾北辰一脚蹬开了求饶的顾湘,拂袖坐在了一旁的长榻之上。
容琛的面上是一贯温和的神色,谦谦如玉。
他拱了拱手,不疾不徐地回到:“陛下,依臣拙见,倒不如将四殿下名下的那三家产业先充入国库赈灾。”
顾湘闻言身子一僵,不仅肉痛,连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至于护国寺祈福求雨一事,陛下应另择一温厚老实却又身份尊贵之人前往,如此方能彰显陛下爱民重民之心。”
“容相倒是和朕想到一处了。但是这人选……”顾北辰迟疑着,却发现容琛的目光落到了一旁安静得如同一团空气的顾弦歌身上。
“老六?”顾北辰诧异。
“六殿下性子温软,又乃帝女,最是合适不过。”容琛咬文嚼字地说得像模像样,听得一旁的顾弦歌狂汗不已。
性子温软……这个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和她顾弦歌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顾弦歌不知道容琛这人是怎么如此一本正经地犯欺君之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