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
“不杀伤敌人的兵将,那我们的目标又是什么?”侥幸逃得性命的翕侯满察,问出了帐中许多猰颜将领的疑问。
奥迪尔微微一笑,说道:“打蛇打七寸,我们要引皇甫昂出战,就必须知道他的弱点,也就是他最心忧的,最在乎的,最想保护的是什么?”
“人口无疑是这位安西大都护皇甫昂,最想护住的,毕竟整个安西的汉人数量只有二百多万,在安西与大汉本土断绝联系后,是死一个少一个,这是皇甫昂的大都护府最不能损失东西,没有人口就没有兵源,也就没有粮食,没有了能让安西繁荣的基础,这是皇甫昂最不能失去的。”
“可惜,皇甫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早在战争爆发前,就把这一块的人口都迁移出去了,听说都集中在疏勒,我们虽然是骑兵,但也不可能豪放勇烈到横跨千里,去入侵疏勒,因为那样我们的后路就必定不保了。”弗拉基米尔很赏识和赞同奥迪尔的话,但马上又用无奈郁闷的口气提醒众人,他们已经错失机会,不可能打击到皇甫昂的这个软肋。
“人口是皇甫昂可以行走和能被揣进口袋中带走的软肋,他还有一条不能自行行走,更不能被揣进口袋中的软肋。”奥迪尔自信的笑着。
“是什么?”弗拉基米尔满怀希冀的问道。
奥迪尔指着弗拉基米尔面前地图上的渠黎河,白杨河和石戌河,说道:“这三条河是北面鹰娑川的三条支流,水流充沛,所以这三条河流域和其中间的土地,就是安西三镇最重要的产粮之地,那里面有安西军最多的良田和灌溉设施。田地被践踏了,善于耕种的汉人只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就能重新整理出新的田地,但如果这些灌溉设施被破坏了,可不是凭现在安西那点人力物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就修理完好的。”
“你要我们去破坏这些灌溉设施?它真的对安西汉人如此重要。”从来没有种过田,也从未看别人种过田的弗拉基米尔满是不解。
奥迪尔点头道:“大王,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牧场的牧草突然被人点燃一把大火烧光,我们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我们的牛马将被全部饿死,大片大片的饿死,速度快到我们都无法分割他们的骨肉,来制成易于保存的腊肉,这意味着我们将食物短缺,而得不到充足食物过冬的族人也会大面积死亡,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们将没有充足的牧草饲养那些牲畜幼崽,只能整群整群看着牛羊灭绝,族人将再也没有牲畜来饲养,而没有牲畜的草原人,就再也不是草原人了,我们的部族都是会灭绝的。”
“当然,不可能真有人能放一场大火将全天下所有牧场的牧草烧光,同样我们破坏掉三河流域的那些灌溉设施后,安西汉人依然能够种地,但肯定会减产,要是减产到他们人人吃不饱,军队都没有余粮供应出战的地步,那么安西军还有安西大都护府,也就完了,马上会不复存在的,所以这些灌溉设施是与人口一样,是皇甫昂必救的东西。”
“好!很好!果然不愧是阿梅多家族的未来金鹰,与你的睿智的曾祖扎塔克一样足智多谋,我采纳你的建议,今天开始,劫掠分队再一次出发,但现在改名为破坏分队,其余所有都不要管,只破坏安西汉人的那些灌溉设施。”
随着猰颜雄狮命令的再一次下达,那些更名为破坏分队的猰**兵再一次出发,这一次他们再也不轻敌冒进,而是坚实的履行着弗拉基米尔的命令,将他们沿途看到的所有水车都烧毁,灌溉渠都掩埋,真正是打在安西军和皇甫昂的七寸上。
等那些破坏分队差不多将整条渠黎河流域的灌溉设施都破坏殆尽时,心急如焚的皇甫昂也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在乌垒城的大校场中,聚集手中所有的四万步骑大军,开始发出反击的豪言壮语。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对我的按兵不动,抱有不满,我亦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对猰颜胡虏的入侵,感到无比愤怒,我还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焉耆城的将士们是通过怎样艰苦卓绝的战斗,才暂时击退了敌人,为此你们为之振奋激昂,亦为战死的英灵悲痛恸哭……现在我们将展开反击,这是不屈不饶的反击,坚韧不拔的反击,不死不休的反击,我们与猰颜人中间最后只能有一个胜利者,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呢?”
“誓死追随大都护。”
毫无疑问,带领安西军打赢数场大战的皇甫昂,现在正是威望大增的时刻,所有人都对其心服口服,四万步骑高举着兵器盾牌,昂扬着脖子,用狮虎之音响应着他们的统帅。
“很好,诸君,此战过后,我希望我与你们还能够在躺满敌人尸体,流满敌人血液的战场上相逢,并且谈笑风生。出发,不灭胡虏不还家。”
“不灭胡虏不还家。”
铁骑滚滚,旌旗蔽日,排成长龙的大军开始出城,四万余又一次感受到其主帅愤怒与战意的安西军,开始了他们对入侵者最强力的反击。
是螳臂当车?还是力挽狂澜?除了内心坚定的皇甫昂本人,谁也不知道也无法确定安西与安西军的命运,是覆灭还是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