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好像很不错。”吴志远瞥了我一眼,突然说道。
“什么?”我对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颇感茫然,忍不住把衣服裹得紧了一点。
“看你抖得这么厉害,竟然还没有生病,看来抗病能力还算不错。”
这种时候了还说这种风凉话,我把头扭转到一边,不去理他。
“看来我今后处理你的手段和方式可以更加严厉一点了,我很想测试一下你病和不病的界限到底在什么地方。”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十分愤怒,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果然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残暴加变态的家伙,和我在保安部初次见到他时大不一样了。
“你现在还是别想着今后怎么来折磨我了,那毕竟是很远很远未来的事情,今后你有没有这种机会还不知道呐。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进入丁小小的住宅吧。你看,这幢房子的门锁得这么紧,看上去似乎还挺厚重。你既然不愿意在这里一直等到她出来,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总不会破门而入吧。”
“破门而入?哈,多谢戴小姐提醒,你的主意不错,破门而入,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办法。”
我吃了一惊,“你真的准备破门而入?”
“既然是戴小姐想出来的好办法,而且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我怎么能悖逆你的好意呢?”
和他说话,简直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我于是咬紧嘴唇,不再多说一句。
不过我对他到底如何才能破这扇看似铜墙铁壁的门颇感兴趣,他一定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吴志远从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方方正正,约有一个手掌大小,并且拿着它得意地在我面前晃了晃。
“这是炸弹。”吴志远兴奋地说道。
“炸弹!”我一声惊呼,“你……你想炸开它?”
“正是,否则怎么能相配‘破门而入’的美名呢。”
“不……不要……”
我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吴志远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那件东西贴在了房子的大门上。
“你敲敲门,或许……或许她会来开门的。”
吴志远没有理我,又非常娴熟地在大门上贴了另一块炸弹。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觉喉头哽住,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大概吴志远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吧,便迅速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极速后退到一丈开外,手中握着遥控器,笑嘻嘻地对我说道:“怎么样,由你来引爆那些炸弹吧,这样才不愧为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啊。”
我把手缩回在身边,紧紧地握着拳,摇着头不停地说道:“不……不要……不要这样。”
但是吴志远强行拉住我的手,把那个可以引爆贴在丁小小大门上的炸弹的遥控器硬塞进我的手里,并且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向遥控器一个红色的按钮上猛地拍了下去,口中嗷嗷地叫道:“看吧,上帝发威了。”
“轰隆隆——”
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几声巨响之后,我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逐渐弥漫开来的烟雾。刺鼻的火药味让我咳嗽起来,我俯下身体,手捂胸口,不停地咳嗽,咳嗽。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对火药味竟是如此地敏感,竟是如此地不堪承受。
当眼前弥漫的烟雾渐渐消散的时候,我眼前这幢房子的大门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个四周被烧得漆黑的大破洞。
天哪,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这是我的错吗?
可是,就在这个在烟雾中逐渐浮现在我眼前的黑洞里,我惊讶地发现,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漆黑的细长的身影。那个身影在仍然缥缈的烟雾中一动不动,仿佛是矗立在房屋中的一座雕像。当烟雾最终散尽,我终于看清那个影子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它竟有一张苍白的脸,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及两肩,正目不转睛地透过那个大破洞盯着门外。呀,这个人不是丁小小却是谁?
虽然我昨天晚上在议事厅刚见过丁小小,但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好像过了很多年似的。丁小小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只不过在今晚此时那个硕大的破洞后面的房子里的丁小小的脸色更加苍白,而且一言不发,目光直挺挺地穿过破洞盯住外面,不知在看什么东西,恰像一个无影无踪的鬼魂突然穿过那个破洞出现在了房子里。
吴志远也吃了一惊,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丁小小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吴志远惊得急忙后退两步,盯着房子里的那个人说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丁小小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和吴志远,嘴角微微向上翘着。
她是在笑吗?她在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她是在笑谁?她是在笑我吗?我曾经把她当作好朋友,我想她也曾经把我视为好朋友。可是今天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的好朋友的手里竟握着一个可以引爆炸弹的遥控器,并且用她的手——不管她是不是被迫的——按下了那个遥控器上的按钮,把她这个曾经的好朋友的大门炸成了一个大破洞,而炸开这个大门的目的竟然是要协助一个大魔头对她进行勒索。
我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遥控器扔到地上,几乎是恳求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已经把眼前的这个场景看得清清楚楚。是我,而不是任何其他人的手里握着那个该死的遥控器啊。她的嘴角依然往上翘着,她仍然相信是我亲自动手炸了她的大门,即使她相信这不是我干的,也一定会认为我就是个凶残狠毒的帮凶。
不,不是我,我不凶残,我也不狠毒,我更不是帮凶!
可是,丁小小此时哪能听见我的呼喊呢。她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始终那样目光冰冷,嘴角上翘,脸色苍白,站在黑暗的屋子里一动不动。
看见她的模样,我忽然想到,她是不是被刚才剧烈的爆炸震伤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则更加百口莫辩,无法原谅自己了。
“丁小小,丁小小!”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很想冲进那个大洞看个究竟,可是才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阵呛人的火药味,忍不住又俯下身不停地咳嗽起来。我的咳嗽是如此地剧烈,一直咳到胸口疼痛,一直咳到好像要把身体里的内脏全部吐出来似的。呀,这……这一定是上帝对我犯下如此大错的惩罚吧。
我咳了一阵,抬头再看丁小小时,她的表情和动作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她看上去似乎已经因为今晚的事情对我这个好朋友彻底地死心了。
待烟雾完全散尽,吴志远站在一丈开外厉声说道:“丁小小,你知道我今晚赶来的意思吗?”
丁小小没有答话,好像略微地点了点头。
看见她点头,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突然掉了下来。原来她还没有完全变成坚硬的石头,她还是个人,她还是个会动能明白的人。
“那你就把它拿出来交给我吧。”
丁小小好像又摇了摇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志远见她拒绝,不禁感到非常恼怒。
丁小小依然沉默地站在那里,不回答吴志远的一句问话。的确,对这样一个用暴力手段炸毁她家大门并且几乎要杀死她的人而言有什么话好说呢?
吴志远见丁小小不答话,一时也不敢冒然闯入,双方僵持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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