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欢看见姐姐眼睛流出的那一滴泪水,才意识到姐姐还活着,可是他的心却被压上了另一种分量的大石头,丝毫不比刚才以为失去姐姐的感觉轻松。邢欢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帮姐姐披上。
他扶起姐姐,姐姐身体的重量全部都要由邢欢来承受,仿佛她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此时的姐姐就像是一具被杀死了灵魂的尸体。
邢欢抱起姐姐,想要把姐姐送去医院,却在金库门口,看见了石像般凝固的童野。
邢欢无法揣测童野的心情,他是姐姐的丈夫,还是一名警察,他的心情一定比自己更加复杂。但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邢欢对童野的怨恨。他把自己的感觉用眼神传递给了童野。
童野虽然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可这尊石像体内的血液却在沸腾。他比邢欢更加埋怨自己,你来晚了一步,你应该早点想到,要不是你这事情就不会发生在我的妻子身上,童野你是个罪人。
现在的时间,只比梁冬寒留给他的时间多出了十分钟。
妻子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她不想看见这个世界,她也不想面对她的亲人。
石像里的肉身在挣扎,他终于挣脱了坚硬的外壳,走到邢欢面前,接下他怀里的妻子。
他看着怀里的妻子,似乎能看见梁冬寒的脸,他在嘲笑他,你怎么也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我以前从来没有让人质活着的习惯,这次我没杀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童野当然知道,梁冬寒要妻子活着,好让妻子可以告诉他这几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梁冬寒要妻子活着,就是让他永远都记着这样一份耻辱,直到他被这份耻辱压垮。
童野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自己的那点卑微的自尊,和妻子受到的伤害比起来,一文不值。
可以面对这样的情况,童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妻子。他对邢欢怒目而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惊动了梁冬寒,要不然他不会突然转移的。
童野低声地说:“是你害了你姐姐”
邢欢没有反驳,他不可否认地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即便他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苦衷,可事实就是,如果他没打那个电话,绑匪就不会转移,如果绑匪不转移,也许童野就能找到他,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愤怒与怨恨弥漫在这间金库,没有一个坚实的落脚点,因为他们真正该愤怒和怨恨的对象,早已经离开这里了。
“赶紧送去医院吧。”方文说。
短暂地打破了僵局。
童野抱着邢雨上了警车,他都没有认出刚刚和他说话的人,就是他前两天想要敲诈的对象方文。
邢雨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蜷缩着身体,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芥蒂,路边的车按一下喇叭,她都会瞬间变得精神紧张。
“没事的,你现在安全了。”这句话实在警校的时候学的,把受害人救回来之后的标准对话。
邢雨呆呆地看着他,像陌生人一样,一句话也不回应
童野把妻子抱进医院的急诊室,自己躲到外面等待检查结果。这是邢欢和方文也赶了过来。
“我们知道那个车的车尾号,”邢欢跑到童野面前说,“一定能抓到他。”
“你认为他那种人会把车注册在自己名下吗?”童野说。
“那怎么办,不能不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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