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不查,怎么查,是我的事,”童野情绪激动地说,“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
“她是我姐姐,”邢欢说,“还有,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我就是怕你添乱,没告诉你都搞成这个样子,如果告诉你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们不要吵了。”医生出来制止了他们的争吵,“这里是医院。”
“我妻子怎么样?”
“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除了几处淤青,还有手腕上的伤痕之外,没有什么外伤,简单处理一下边可以回去了。医生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邢雨的伤情。
如果邢雨不是童野的妻子,恐怕他现在就会拉她回去做笔录,可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么残忍的话来。
邢雨从急诊室里出来了,神情稍有改观。童野自己一个人把她送回家,没有让邢欢跟着。
他们回到家,家里的门还敞开着,好在没丢什么东西,雨伞还倒在床边。
“你去局里吧,”邢雨突然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吗?”
“我想一个人呆会。”
就算让童野陪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他只好顺着邢雨的意思,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邢雨慢慢地走进洗手间,抬起一桶凉水,从头顶泼下。她打了一个寒颤,把桶仍在一遍,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也许她把童野赶走,就是想要哭一场吧。
她并不想埋怨童野,更不能埋怨弟弟,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是他逼着她割掉了瘦竹竿的手指。她现在闭上眼睛,还能看见那根只剩下一条皮肉连接着的手指。她还可以听见,刀刃和骨头的摩擦声,那声音认她浑身颤栗,可那个男人还在笑,笑的那么透彻。
他甚至还逼她把手指吃下去。
“啊、啊、啊。”邢雨大喊了起来。
那一幕是在最不愿意回忆的,可又是她最难以磨灭的。那个男人的胸膛就在她的眼前,那么近。他身上散发着恶臭,她无法躲避,无法叫喊,嘴被堵着,可鼻子确能闻见。她想要呕吐,确又被那块红色的条幅布挡住,她险些窒息。
她回到床上,实在疲惫不堪,她好想要睡一觉,她多么希望醒来之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不可以,她做不到,她睡不着,每次闭上眼睛都是那个画面。她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她希望自己是个瞎子,那样就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是这样一个想法,没有人知道她有这个想法,没人能够在这关键的时候阻止她,如果有人劝劝她,她也许就不会那样做。
她就不会抠出自己的眼睛了。血流了出来,还有些别的液体,也许是眼睛离开前流下的眼泪。
她再一次大叫了起来,她以为没有了眼睛就再也看不见那个画面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本该一片漆黑的世界,确被那个画面取代,为什么?
她跪在地上,四出乱摸。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餐桌,放在桌上的包掉在了地上,一对眼球滚了出来。她摸到了那对眼球,她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于是,她把它们捡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眼眶。
她擦掉眼睛周围的血,睁开眼睛,她竟然又能看见了,但是她看见的世界,却和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