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不可没啊……”
在细细看过这些情报之后,李延炤心中对于此事的把握已经提升到了七八分。去年中,凉州与刘赵和议。如今他们私底下所筹谋的这件事,刘赵在明,而他们在暗,加上有如此详尽的情报支持,成功率已是大大提升……
而在路线问题上,目前尚不能完成独立情报搜集的李延炤建议两部配合默契,共同行动。而有完备情报支持的苏抚则不然。他更倾向于两边分头行动,相互配合,遍地开花。从而使刘赵首尾不能兼顾,进而通过高度灵活的战术战法,对预定的包括运输队、敌方小股哨骑等目标进行不间断打击。从而牢牢将陇西地域的主动权掌握在手中,并且让这些胡人和他们手下的狗腿子闻匪色变……
两人出现分歧,并且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各让一步,苏抚同意李延炤派驻联络员在其军中。并且允诺若是收到情报,便第一时间派遣联络员联络李延炤所部。而条件仍是让李延炤带着他麾下的令居县骑卒另辟目标。
虽然不能合兵一处让李延炤略感失望,不过既然能与苏抚分享情报的话,倒也还算是不错。于是便当即拍板,同意此提议。
见李延炤同意,苏抚也是长出一口气。其实对他来说,倒未必是必须得分头行动。只是他本人不大看得上令居县那些士卒的战斗力。因此才执意要率广武军骑卒单独行动。只是苏抚却忽略了一点。这支广武骑卒,究竟又是谁训练出来的。
建兴十二年二月初七,经过一整个冬天里紧锣密鼓的筹备,凉州广武郡与郡下令居县,分别行出一支百余人规模的骑卒,自驰道各自向南,渡过大河,便隐没在陇西青翠的山林之中。
这两部骑卒分头行动,不过配属却是出奇地一致:每名骑卒双马,一匹骑乘,另一匹驮运干粮铺盖等物资。而骑卒们人人只着皮甲,腰悬弓刀。除此之外,每人还都配了一杆外观稍显粗陋的长枪。
然而这些乍一看显得粗陋不堪的长枪,枪头都是两地工坊之中工匠们精心打造而成。每杆长枪的枪尖,都在阳光照射之下发出择人而噬的寒芒。
苏抚率部出了州境,越过金城之后,便引众直往东去。距金城郡不远的浩亹县之中,驻扎着约一千赵军步卒,还有一个赵军骑兵百人队。显然刘赵虽然与凉州和议,不过对于凉州仍然不乏防范。浩亹周边对于苏抚来说,便已经打上了禁区的烙印。若是在浩亹附近袭击敌军运输队,引得这百余赵军骑卒来援,即使能胜,也必然是惨胜。
苏抚干这种劫财勾当也不是一回两回。因此对于注定要亏本的买卖,当然坚决不做。因此广武骑卒们随着苏抚穿越山中谷地,直向东侧榆中而去。
榆中离金城足有百里以上。先期传回来的情报之中,榆中驻军虽然也是过千,不过却并没有成建制的赵军骑卒在此驻扎。这也是苏抚决心选定榆中附近来下手的重要缘由。
探子之前传回的情报显示,每季开端,各县都要向郡中押送钱粮。如今陇西之地具体的治权基本掌握在氐羌部族首领和一部分当地豪族手中。每季上交押运的钱粮,也多半是这些人在治下搜刮民脂民膏所得。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忠心,并讨好那些匈奴人派遣来的郡守等人。对于这些不义之财,苏抚劫起来也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反而在筹谋这件事之时,隐隐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派出的探子很快与苏抚取得了联络。并递送了一个重要情况:自榆中前往陇西郡的本季钱粮,早已在陆续装车,很可能就在近几日起运。
苏抚拿出一幅地图,在上面细细地观察筹划着。榆中通往陇西郡,其中路途遥远,多数仍是山间谷地。更适合于让步兵设伏,而不怎么利于骑兵的冲锋和机动。
苏抚右手指着地图上画出的一条条蜿蜒的曲线。那些都是可以容车队通行的山间谷地。他细细看着,不是咂摸一下嘴巴,而后一条一条地梳理着,寻找着可以令他们这些骑卒藏身设伏的地点。
沿着一条曲线慢慢移动着,苏抚的右手食指终于在地图上的某一点停顿下来。他看着穿过此处的一条山涧以及山涧两侧相对平坦的地域,忽然之间,便计上心来。
那一处他选定的伏击地点,距离榆中县也已超过百里。而至今为止,他派去榆中的探子仍未传出运输队出发的信号。他便也只能在自己的设想之中一遍遍地设定伏击敌军的情节。并且针对敌军可能走不同的谷地,又设想了几种替补方案。不过前期行动已基本确定:将他麾下这些骑卒们分成两部,待榆中城内的探子发出情报之后,便留一部尾随监视敌军运输队,而另一部分,便昼夜兼程,赶往预定的伏击地点。
倘若敌军走上不同的谷地,便由监视他们的那部骑卒飞马驰报。而后苏抚再令手下们去往敌军必经之路上继续设伏。
苏抚在自己反复规划的计划之中度过两日光景。第三日,潜伏在榆中城内的探子传来情报:城中钱粮装车已毕,正准备启运。
得报后的苏抚兴奋不已,立即便派出十余名哨骑,前往监视榆中四门,嘱咐他们看到任何车队,便前来报告。
随着榆中城门大开,一辆辆装载着财货粮米的畜力车,排着整齐的队形,陆陆续续驶出榆中南门。榆中城外数里的山梁上,一名哨骑见之,便立即起身,向着身后的密林之中奔去。
苏抚得到消息,便登山眺望,果见一支蜿蜒数里的车队,已经行上自榆中南去的路途。苏抚一边数着这支车队中车的数量,一边兴奋无比地吩咐传令兵传令下去,让各部按照事先议定好的职责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