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菲的老公啊?”一帮小姐妹们捂着嘴巴,惊呆了。
冯胜凯看着在一边装无辜的燕少菲,燕少菲耸耸肩,跑得远远的,冯胜凯只能自救:“美女们好,我叫冯胜凯,很高兴认识大家。”
“呀,太帅了!”晓芸尖叫,“是啊,好帅啊!”小赵也开始尖叫。众女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冯胜凯调查户口,冯胜凯掉进女人堆,半天才勉强挣扎出来:“我家少菲不懂事,还要拜托大家平时多照顾!”
燕少菲开车跟在冯胜凯后面回到家,一进门,就被冯胜凯堵在沙发上:“阿堕,你就那么喜欢让我丢人现眼?”
“什么丢人现眼,是好东西人人爱,好吧?”燕少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傻站在那儿被一帮女人评头论足,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冯胜凯抓住燕少菲的双手,气呼呼的挠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燕少菲嘴硬道。
“哼,你胆子大,连老公也敢众乐乐?”两个人的笑闹最终以火热的肢体交缠结束。
原来,婚姻刚开始,是那么的美好。燕少菲回到房间,冯胜凯被她惊醒:“阿堕,怎么还不睡觉?”“就睡。”燕少菲躺到他身边,冯胜凯伸过手臂,揽住她:“身上这么凉,小心感冒。”
“家里暖气很足,不会有事。”燕少菲窝在他怀里,看他眯着眼又睡着了,心里想,他有没有说过爱她?似乎没说过,两个人从以前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很郑重的和对方说过那三个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整天腻在一起,不小心上了一次床,后悔,然后又上了床,又后悔,最后,似乎也就习惯了。结婚的时候,好像也没觉得对方有多重要,她习惯了他,他也习惯了她,两个人甚至都不用吵架,在关系最差的时候,连架都没吵过。他凶的时候,她让步,她更凶的时候,他让步。
燕少菲睡得很晚,却因为睡不踏实,早早就醒了,她不敢惊动冯胜凯,伸臂拿过妈妈的笔记本,窝在被子里,静静的看着。
终于拿到了毕业证书,我和云清在校园里到处合照留影,云浩被我们拉来当壮丁,左肩一个包,右肩一个包,后面背了个双肩包,脖子前挂着相机,随时供我们差遣。他跟着我们逛遍大半个校园,一直嘟囔着说我们傻。云清气不过,顶撞云浩:“没有最傻,只有更傻,此时不傻,更待何时?何况,你毕业的那会比我们更傻。”云浩瞠目结舌,一副无语的样子:“云清,算你狠。”“哥,小意思啦,要不要把你的毕业照片拿出来给黛霜看看,我记得跟你合照的美女不少啊。”云浩赶紧举手投降,差点把我们的东西掉地上,惹得我和云清哈哈大笑。
云清到单位里报完到,就准备下乡锻炼去了,我心疼她,不知道她这样娇贵的身子,能不能吃得了乡下的苦。云清临行前,我约她一起回到校园,在校园里漫无边际的转着。云清自己倒是不太在意:“黛霜,身体上的苦不算苦。”
“难道你还有精神上的苦?”我拉着她的胳膊,随口问道。
“瞎说,我能有什么精神上的苦,不过是苦中作乐安慰安慰自己而已。黛霜,从你家回来以后,我特别喜欢看古诗词。唐代张籍有一首诗叫《节妇吟》,我刚开始看到,以为是首男女情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结果翻阅了诗的注解才发现,他的这首诗竟然和朱庆余的《近试上张水部》一样,是借诗达意,旨在官场名利。你说可笑不可笑?”
“云清,古人遇事不便明说,在诗词中借男女之情表达自己的心意,也很常见。你怎么在意起这个了?”云清忽然的落寞,让我心生警惕。
“不是在意,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云清满脸笑容:“我文学功底浅,比不得你。在你家床上给你念朱庆余的诗时,只记得诗的内容,不太记得诗的名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样让人心动的句子,以为浪漫的不得了的诗词,竟然是急功近利、官场斗心眼的工具。哼,原来张籍和朱庆余是一丘之貉。”
“云清,你这样说他们的诗,不免失之偏颇,好诗就是好诗,喜欢文字的,就看文字,不必深究背后含义。至于诗人写诗是何目的,有什么重要的。”我搂紧云清的肩,笑着说道。
“是啊,他们的目的不重要,是我傻,读的诗,喜欢的诗,和我的人一样。”云清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以为读诗就能清高,却原来不过是名利枷锁扛。”
云清就那样走了,我心里一直惴惴的,说不上的郁闷,总感觉云清心里有事,我仿佛明白一些什么,却不敢去深问,不敢去深究。
国营单位的账目一团乱,我因为实习期间表现优异,毕业后直接留在实习的单位继续工作,我雄心勃勃的想做一些事,却总是到处碰壁,虽然想到会有困难,但是直到面对困难,还是有些心力交瘁。我想起爸爸送给我们三个人的那首小诗,方才明白爸爸的深意。
云浩最近一直出差,我很难见到他,租住的小屋水管裂了,一地的水,我回家后收拾了大半夜,才勉强能下脚。好想云浩,好想云清,也好想爸爸妈妈。
云清来电话了,朝气勃勃的声音,她说乡下人非常淳朴,自己已经转了十三个乡镇,估计再转下去,就会赶上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黛霜,你可千万别急着和我哥结婚,我一直在外面转悠,单位发的工资我都看不见,你等等我,等我升官发财,能给你送结婚大礼的时候,你再嫁到我们家来。”听着云清爽朗的声音,我不禁发笑:“云清,你身边没人吗,说话声音那么大?”
“嗯,我在一个叫谢家镇的镇长办公室里,他们见我是上面派来的的人,听说我要打电话,都躲出去了。”
“谢家镇?”我一怔:“难道那里都是姓谢的人?”
“是啊,黛霜,你说,这里会不会是你的祖籍?”
“云清,我祖籍仙霞,虽然同姓,但是不同宗。”我笑道。
“也是,不过,黛霜,到了这里,我觉得非常亲切,才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没想到把一办公室的人都吓跑了!”云清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点遥远而空洞,我一下子有点不适应:“云清,身体还好吧?没吃什么苦头吧?”
“没有,除了硬件条件真的有点艰苦,本小姐所到之处,人家都是以礼上待,黛霜,我精神上是充分的富足。”
云清又讲了些什么,我也没记住,挂了电话,我陷入沉思,我可怜的云清,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愿你的人生一路顺遂。
云浩终于出差回来,我接到他的电话,高兴坏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我感染:“黛霜,情郎约你了?”我笑嘻嘻的也不否认。我们财务科的科长是个温和的妈妈级人物:“既然这样,我们给黛霜放一个小时的假,让她早点去会情郎吧。”办公室的人都调侃我:“黛霜,科长都准你假了,赶快跑啊。”我抓起放在桌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跑出办公室,不顾后面传来的大笑声,我真的是太想见云浩了。
我连公交车都没时间去等,一路跑啊跑,跑到云浩公司门口才停下来喘气,云浩正送客人出门,见我蹲在公司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吓坏了:“黛霜,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发青?”
“没事,没事,云浩。”我努力调匀呼吸:“接到你的电话,我一路从办公室跑过来。”
“你呀,怎么净做傻事。”云浩扶着我,心疼的说道:“我不是说了下班后去接你吗?”
“我等不及,云浩,我太想你了!”我靠在云浩身上,抬头看着他俊朗的脸:“云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等了你好几辈子了!”
云浩拉着我的手来到他办公室:“你没好好上班?”
“当然有,我上班很认真的,所以,我们科长刚才才给了我一小时的假。”我得意的看着云浩。
“科长为什么给你一个小时的假?”云浩不解的看着我。
“当然是为了来见你啊!”什么傻问题,我撇撇嘴。
“你们科的人都知道你来见我?”云浩瞪大眼睛。
“当然,除了你,我还有别的男朋友吗?”我坐在沙发上休息,顺手拉云浩坐下。
“天,”云浩扶着眉角:“黛霜,我真是没脸见你们科室的人了!”
“不会,要没脸也是我没脸,她们只会觉得你魅力无边。”我拉下云浩的脸,亲了亲。
“黛霜,等我一下,一会带你去吃饭,我有东西送你。”云浩也亲了亲我的脸:“先去洗把脸,看你这满脸的汗,还好你不化妆。”云浩站起身:“我把工作整理一下,我们就出发。”
我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自己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的样子,天,怎么会这样?那个优雅美丽的谢黛霜哪里去了,怎么整个一疯婆子啊,我无比懊恼的趴在洗手台上,我刚才还涎着脸亲云浩呢,我在洗手间一边整理,一边后悔,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敲门的声音,我才清醒过来。
“黛霜,还没好吗?”是云浩。
“好了,马上出去。”我有点蔫蔫的,在镜子里左看右看,总算像点样。
坐到车上,看着云浩认真的在开车,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云浩,你可不可以忘记我刚才的样子?”
“嗯?”云浩瞥了我一眼:“怎么了?”
“就是,刚才,那个实在有损我平常优雅美丽的形象,你能不能忘记?”我讷讷的说道。
“不会吧,黛霜,你确定你平时优雅美丽?”云浩哈哈大笑。
“那不然呢?”
“我想想啊,无聊?无赖?厚脸皮?疯婆子?”云浩每说一个词,我的头就垂下去一分,好像真的是这样,在云浩跟前,我就没一个地方是正常的。
“云浩,遇到我,你是不是好倒霉?”我不好意思看云浩,自我检讨。
“是啊,我应该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云浩笑道:“黛霜,可能我前八辈子都遇见了你。”
云浩带着我来到一个非常漂亮的餐厅,因为心情有点不好,我都没注意餐厅的名字,低头只顾着吃饭,话也比平时少,我要改正错误,我要努力挽救我在云浩面前的形象。
“怎么这么安静?”吃完饭,看着服务生收拾完桌子,上了茶,云浩问道。
“云浩,你能不能忘记以前的种种,我们俩从现在重新开始交往,我一定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你看。”我鼓起勇气向云浩说道。
“哦?”云浩看着我:“黛霜,你竟然和我想到一块了。”云浩挥挥手,服务生捧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走过来,好漂亮啊,我顿时眼睛一亮。云浩接过玫瑰花,从兜里掏出一个紫色丝绒盒子打开:“黛霜,嫁给我好吗?”
漂亮的戒指,美丽的玫瑰,在我眼前闪啊闪的,都快把我闪晕了,天,云浩在跟我求婚,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