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涛惊讶地发现,平日里向来清宁的紫禁城,此刻竟是热闹非凡。
他一路走过来,只觉得整个宫廷内前所未有的喧闹,仿佛那些平日里谨言慎行的太监宫女们如今纷纷转了性一般。待打听了下情况后,他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大明天子为了让今晚办得更盛大一些,干脆允许全体贵族携家眷入内。
想想北京城内那数千之多的贵族数量,即便这些贵族只来了一半,但在算上家眷后恐怕仍得有万人之多,也难怪皇宫内一下子竟变得如此热闹,简直如同集市般。
期间,数不清的太监、宫女们自朱伯涛的身旁经过,他们大多提着些布置场景用的物什,脚步急匆匆的,脸上却充斥着兴奋和期待的神色。
待到朱伯涛抵达皇极殿殿前时,天色基本上已经彻底昏暗了下去,但皇宫内却仍旧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笼就像是一颗颗闪烁的明星,将偌大的皇宫内照得透亮。
朱伯涛环顾四望,这才发觉殿前附近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见大批的御林军侍卫于皇极殿附近警戒着,隔开三十步的距离拉开了警戒线,而参加灯会的人群则全都被安置到在了线外的区域。
再往人群的方向看去,只见许多衣着华丽的孩童,此刻正围绕在一些太监扮作的货郎身旁,争抢着要想买那些各种形状的彩灯,以期盼能获得一个吉祥的兆头。
年轻的后生们则是相伴着观赏杂技、鼓乐又或者戏曲表演,看到精彩处亦是喝彩连连,赏钱一时间雨点般地撒了出去。
至于年长些的那批,却多是一边欣赏着表演,一边相互间又亲密地交谈着,充分利用了这次权贵云集的机会,甚至还初步达成了不少影响深远的交易。
而在皇极殿的右前方位置,则是今夜最让人惊艳的鳌山灯棚所在——数千盏彩灯被堆叠到一起,宛若巨鳌般矗立着,七彩的流光混合着洋溢在夜空中,犹如缤纷绚烂的花海。
“殿下,那鳌山灯棚真美。”陆丰和珍儿两个小跟班此刻竟已是看得痴了。
纵然朱伯涛前世见惯了都市的霓虹灯,如今看到这一幕却仍是呆了好一会儿,待到终于回过神来时,亦是禁不住感叹出声 : “是啊,我算是明白为何我大明历代君王,纵是耗资巨大也要坚持开鳌山灯棚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朗的声音却忽地自朱伯涛身后传来 :
“其实也不尽然,需知这每年一度的元宵灯会,可不只是单纯供人欣赏而已,更提供一个君臣相乐的场所,潜意识里拉近了皇家同贵族之间的关系,算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朱伯涛连忙循着声音转过身去,却见是自家那便宜大哥朱伯沅,此刻正勾着另一位少年的肩,嘴角边略带一丝笑意地走来。至于被半胁迫着押过来的那位少年人,神色却略显尴尬。
朱伯涛回忆许久,这才想起另外一位却是自个儿便宜二哥朱伯潛。
说起来这位二哥也是倒霉,出生就比朱伯沅晚了三个时辰,从此却成了弟弟,再加上朱伯潛乃是如今德妃之子,只能算庶出,结果身份上被身为嫡长子的朱伯沅给彻底压死,基本上是绝了争皇位的希望。
在朱伯涛的记忆里,或许是一母同出的缘故,他这位大哥平日里倒对他颇为照顾,原先的朱伯涛对其印象亦是不错。
于是他便也笑嘻嘻地朝那二人道:“大哥,你和二哥这又是在玩什么?”
“你呀,整日就知道玩。”
朱伯沅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自家三弟,随即用力地拍了拍朱伯潛的肩膀,却是戏谑道:“至于在干什么,你却得问他。这小子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一直躲在根柱子背后,结果见我过来了,却是想溜,当下就被我抓回来了。”
朱伯潛听完他的调侃,只得尴尬地干笑几声道:“皇兄,这个…其实吧,我刚才不是想溜,我刚才不过是想…想去更衣,对对对,我只是想更衣来着,只不过正好你来了……”
“你就扯吧。”朱伯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对朱伯涛笑道:“三弟,别听你二哥胡扯说,他不过是不想这次期末考试名次比我高,故意在后几门课目里藏拙,不料却被我发现了,如今脸嫩不好见我而已。
朱伯涛知道,刚才所说的“期末考试”,指的却是皇家军事大学每结束一个学期都要进行一次的考试。而这所设立在保定府的皇家军事大学,朱伯涛估计也是那位穿越者老哥弄出来的玩意,职责是为大明军队系统培养各方面的军官。
只不过老哥弄出这个也就算了,同时却规定大明宗室子弟们,包括那些藩王的子孙,都需要在年满十八岁后通过皇家军事大学的结业考试,否则就没有资格获得皇室成员的身份和继承权。
当然太子除外,太子在被封测后会有一个临时皇室成员的身份,在皇帝意外驾崩的情况下可以及时继承皇位,只是成年后同样需要通过考试。
虽说桓宗从未规定宗室必须入学,但除了个别特例是为此请了专门老师上门以外,其余大多数倒霉孩子却都在十二岁那年,被父母直接丢进了这所学校,准备于此苦逼地进修六年之久,以免将来通不过考试无法获得继承权。
而自己这两位皇兄,如今都已满十三,早在前年便被送入其中就读,虽然具体班级不同,却是在同一个年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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