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女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河岸边,边上零零落落停着几艘小木船,她熟练的解开其中一艘的绳索,“上来吧。”
欧阳景和糜诗坐上了小船,和渔家女闲聊。
原来这白滩坪是河水冲击淤泥形成的一座小岛,面积很小,岛上也就只住了十几户人家,都是打渔为生,这些年岛民陆陆续续都去了岸上谋生,真正常住的也就只剩下三四户了。
这渔家女姓桑名翠莲,而她口中的小橘子大名叫桑红梅。
“为什么叫她小橘子呢?”糜诗问,迦夜口中也是喊的小橘子。
“她身上魂色看起来特别像橘子,加上她从小又爱吃橘子,所以大伙都喊她小橘子。”翠莲说起小橘子时,脸上时而笑,时而悲。
欧阳景听了若有所思,糜诗却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小橘子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有问必答,说话直爽的翠莲第一次沉默了。
糜诗见状,从怀里将那副小画拿出来,展开在翠莲眼前,“这幅画寥寥几笔,就将人画得如此传神,显然作画的人用情至深。”
翠莲却突然冷笑,“人都死了,画画有什么用!”她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带着哭腔,“迦夜这个骗子!小橘子一直等他回来,可是一直等不到人,要不是他,小橘子也不会死!”
翠莲眼泪哗哗地流,哽咽着:“小橘子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爬上屋前的桑树,看着江面,等那个负心汉。有一次赶上落雨,脚下打滑摔了下来,过了几天就这么去了。”
糜诗默然,这又是一个老套的故事。
多情的女子等候着远走的情郎归来,她望眼欲穿,情人却不再出现。
可糜诗却觉得迦夜对小橘子很明显是有情的,至少不是陈世美那种负心汉,而京都魂司也不是个苛刻的地方,离西洲又不远,怎么都能回来见个面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才使得他离开后竟然一次都没回来过。
翠莲平复了情绪,船也靠了岸,一下船翠莲就喊道:“阿爹,来客人了!”
原来这船直接就停在了翠莲家门口,按照现代的标准来说,这就是电梯入户的高级配置啊。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老人,与翠莲有着几分相似,老人双目炯炯有神,显得精神矍铄,问也没问就将糜诗和欧阳景热情地迎进了屋。
听翠莲说起了来意,一边感叹一边从里屋摸摸索索地拿出一个木盆和一件小孩的衣服来。
桑老汉目光里泛着泪,“这孩子也是命大,就这么被装在木盆里,好巧不巧就被我看见了。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可年纪轻轻就……”
“小橘子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欧阳景问道。
“已经有两三年了。”翠莲哽咽地回道。
“三年零七个月了。”桑老汉叹了口气,说出了个准确的日子。
糜诗一怔,这个时间,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也是她那次任务出事的日子,之后她在床上躺了三年……
这是巧合吧,糜诗默想,只是莫名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