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走私和涉恐犯罪的嫌疑,却又发现他们的帮派涉及其他重大刑事犯罪。于是在这个本该在办公室里加班的夜晚,蒋霄和同事们出外勤给宪兵队们打下手来了。
话机里又闪过同事们的通话声,蒋霄一拍身旁的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他的棕色Burberry大衣下面,是一件黑色的防弹插班战术背心。虽然他已不再年轻,但依旧勤于锻炼,身体矫捷健硕。顺带一提,这件博柏利大衣是儿子送给他的——显然他自己的工资可买不起。
年轻人不以为然的使了个眼色,敞开上衣,里面也是一件防弹衣:“别像个老爸一样婆婆妈妈的。”
“你比我儿子可差得远了,我还懒得当你爸呢。”蒋霄沉声说道,虽然是在开玩笑,话语和嗓音却依旧冷硬而毫无起伏,但好歹还是有些幽默感的。
年轻人很是不屑:“嘁,当爹的对自己的儿子都是迷之自信啊。”
说罢,两人检查各自的手枪。蒋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FN 57,拉开套筒,枪膛里已是黄澄澄的5.7mm手枪弹。这时,隆隆的轰鸣声从后方迅速接近,一列灰色的装甲卡车和越野车呼啸着如墙而过,刺眼的车头灯光划破雨帘,照亮了了冷清的街道。
蒋霄把手枪收回大衣下的枪套里,将沃尔沃发动。
两辆东风猛士呼啸着冲过卷帘门前,还未待停稳,车斗里一群穿着城市多地形迷彩服的宪兵齐刷刷的跳下来,凶神恶煞的将卷帘门围起。车顶上的MG4轻机枪也对准了门口,黝黑冰冷的枪身上泛着冷冷水光。
门口把风的两人瞬间愣住,怔怔的把手从外套下抽出,手里的烟和手机都滑落在地,一声也不敢出。轰鸣声瞬间包围了餐厅,紧接着是一片戛然的刹车声,车队井然而迅速的横在餐厅后门外和小巷里,形成一道包围圈。
餐厅里流淌着迷醉的灯光,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和酒气,一群闲散的人无所事事的打发着深夜时光,就如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人背上一凉,打破了惬意的气氛。然而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随着一阵砰的巨响,一群杀意腾腾的士兵从各个门口冲进屋里。前台刚把手枪从桌台下面拿出来,然而见了眼前这仗势,手枪便自觉的从手里滑落,双手也自觉的缓缓举起。
灰衣宪兵把餐厅上下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包围线外一片警灯闪烁,警察们顺势接手了收押嫌犯和勘察现场的工作。
作为老刑警的蒋宵当先走入卷帘门,一脸的冰冷严肃,单手插在大衣里,颇像上世纪黑色电影和侦探小说里的男主角。年轻的搭档跟在他身旁,轻松的四下观望。他瞥见了餐厅天花板一角的监控摄像机,顺手一指,吹了一声口哨:“哪怕是在贼窝里,也规规矩矩的装了监控啊。”
蒋宵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火警探测器,白色乳胶漆的天花板布满水渍和灰尘,几乎要变成灰色。他冷峻的打趣道:“毕竟每年都要检查的。”
“那么,你觉得监控头会拍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看了才知道。”
很快,警察们从阴暗的地窖和仓库隔间里搜出了少量枪械。对此,老刑警们早已见怪不怪。凤凰城是中国最特别的特区之一,是保留地与外界、中国与国际社会交流的最主要窗口之一,想要繁华的表面下至清至察是显然不可能的。国家宪兵作为内务省和国务院、中央政法委和军委双重管理的军事和准军事化组织,除了负责保卫形势复杂的保留地全境,也驻扎在北上广深等特一线和一线大都会,其总部驻地便在凤凰城。凤凰城的特殊之处,便也可见一斑。
老旧的日光发出苍白的光,把走廊照得一片冷清。两人走上楼梯,只见黑帮分子们被宪兵和警察羁押出去,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低声下气。年轻人好奇的四下环视,喃喃说道:“这里看上去没什么蹊跷的嘛,随处可见的贼窝子而已。”
老刑警没有说话,只是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在餐厅二楼的走廊尽头处,他看见一件灯光昏黄的房间。而在三楼——也是餐厅最高一层楼,有一间稍显雅致和干净的客厅,显然不是给一般客人准备的,和餐厅的整体形象格格不入。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残留着一些半截的名贵香烟和烟头。
蒋霄也说不清自己联想到了什么,总之,这间客厅不像是给一般的黑社会小青年们准备的,这些名贵的烟酒和茶叶也显然不是他们能随意消费得起的。这些烟酒茶叶看上去还很新,是不久前留下的。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老蒋,下来看看。”
两人来到前台,只见几位同事正围着前台的监控屏幕。蒋宵俯身看去,屏幕上面是监控系统最近的片段。应该说毫不稀奇的是,监控画面上并没有什么能引起注意的内容,只是寻常餐厅营业和社会闲散青年们聚会的景象。同事把时间轴快进到了傍晚,大家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蒋宵沉默的摩挲了一下自己胡子拉碴的老脸,有一种隐约却难言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白天那场莫名的闹剧,他们也不会多此一举,突击搜查这家丝毫不正经的餐厅。本以为这里不大可能有什么不得了的阴谋或犯罪现行,现在看来似乎确实如此,但蒋霄隐约觉得自己和什么事情擦身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