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之浮箱,事半功倍。惜火药不足,不然可以清除滩涂之礁石。”
丹水是汉水的支流,丹水以上的汉水并不宽。难以清理的阻塞必须是装满泥沙的大船,小河里沉的大多是不到十吨的小船。这种船沉再多,也很容易被拉起。
郦且一句火药不足让熊荆神色一黯,他担心拔城伤亡过多的士卒,这是此时楚国所不能承受的损失。他没想到的是,楚军之中并不缺乏聪明的将卒,随着对火炮、火药的熟悉,他们越来越善于运用这种武器。
“弊人逯杲,今日……”数日后的郧阳城下,一片蒸汽机的轰隆声中,逯杲走向炮卒营亮明自己的身份。谁知道他还没有说出来意,一**营军官就笑了。
“足下便是纵秦王西去之逯杲?善,大善,若非足下,我等何立军功?”哈哈的笑声中,逯杲脸皮瞬间赤红,陪着他的陆蟜则变得不悦。
逯杲因为不察没能阻止秦王西逃,并没有受什么惩罚,只是他人不断的取笑让他难堪。
“那日秦王化成我军力卒,于大舿之上搬运粮秣罐头,弊人岂知他是秦王。”那天扶了秦王一把也没有发现秦王,逯杲私下里也恨死了自己。
“此军贼景骅之过也,与我等何干。”陆蟜的声音理直气壮,他当时不在现场,最恨的人是景骅。按秦人的说法,没有景骅提议,想等到天黑再跑的秦王早就被抓了。
“军贼可恨!”军官们笑容不在,他们和陆蟜一样恨极了景骅。
“今日前来……”逯杲来炮营是有事的,“乃为攻城之事。”
“攻城之事?”炮卒军官看着逯杲有些不解,又重新打量了逯杲几眼。“足下奉斗将军之命?”
“非也。”逯杲手里并没有拿羽檄。
“那是奉成将军之命?”炮卒军官再问,对逯杲有了些怀疑。炮营保密等级极高,突然就跑一个人过来,说是为了攻城之事,这让人很奇怪。
“亦非也。”逯杲感觉到了对方的怀疑,他只有直抒己见,才能排除他们的疑虑。“弊人以为旧法破城愚也。掘土埋药,引火炸之,费时力也,尚若可……”
听闻逯杲说起破城的具体细节,军官后面的话便听不进去了。再联想他不察秦王任其渡沣水西去,当即大喊一声:“来人!此秦人侯谍也,速速绑之。”
逯杲是来献计的,没想到炮营军官没听他说完就要抓人,他身后的陆蟜抽剑大喝:“敢!”
两名誉士,跟着两名仆从,炮营里头听到官长喊来人便冲营而出,将炮营门口的逯杲、陆蟜围了个严严实实。炮营除了单纯的炮卒,还有专门护卫炮营的矛卒。见寒光闪闪几百支夷矛对准自己,即便准备拼死力战的陆蟜,心里也发寒。
“弊人岂会是侯谍,你等……”逯杲着急解释,不想矛卒卒长已大喊:“降不降?降不降?”
“拼了!”陆蟜侧身低伏了身子,他很后悔没有带盾牌。
“降、降了。”陆蟜话音未落,逯杲便将手中宝剑一扔,就此降了。跟着他,两个仆从也弃了剑,唯独陆蟜不解的看着他。
“降于己军,何辱?”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将陆蟜的宝剑打掉,这时候矛卒里冲出几个士卒,三下两下把一干人给绑了。
“誉士逯杲、陆蟜疑是秦人侯谍,今已被宪卒羁押,然其言将军可证其清白。”一个时辰后,身在骑营的妫景见到了一个宪卒,宪卒看妫景的目光也有些怀疑,他一开口就说逯杲刺探炮营机密被抓,眼睛直瞪瞪看着他,注意他的每一个表情。
“他怎可能是秦人侯谍!”去年出塞入秦全靠逯杲的计划,妫景对他知根知底。
“若妫将军可为其做保,宪卒即刻释人。”宪卒的怀疑很快就消失了,妫景不可能是侯谍。
“他因何事而至炮营?”妫景还在理顺事情的原委,但已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印玺。每个人都有私印,这是个人凭证,凡重大之事,皆凭印玺。
宪卒双手接过妫景的印玺,在涂有封泥的楚纸上端正盖过印后,又双手将印玺奉还给妫景。他道:“宪卒即刻释两人,请将军亲问之。”
“然。带至此处。”妫景没有多和宪卒计较,他很是好奇逯杲又整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