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楚人。虽如此,方圆十数里的城池仍显得然空旷。士卒大败秦军凯旋入城,城门内外迎接的基本是输运的力卒和楚军的伤卒。
“为何收兵?为何收兵?为何收兵啊?”一些可以行动的伤卒挤在城门口相问,入城的士卒没有作答,反倒是城门阙楼上了望卒指着西面大喊道:“秦人!”
南郑城南临沔水,处于水湾的底部,地势一片平坦。因为平坦,阙楼上能看到秦军舟楫,城门下也能看到。沔水经过沮邑不再是北南流向,而是西东流向。顺水而下的秦军战舟全部收拢了方帆,挂帆的横桁与甲板上的桅杆构成一个偌大的十字架,这些十字架交叠着,出现在西面的地平线上。
虽然都是三桨战舟,但秦人本就讲究实用,造得又非常仓促,舟身上也没有涂抹防腐的煤焦黑油,加上更大一圈的舟身,因此那些战舟看上去粗砺丑陋。看着这些战舟正顺水而下,城门外的众人连忙入城。
城门就要关闭时,成夔拉住了成封的衣服:“伯父,七盘岭……”
谁也没有料到已经被越师逼出大泽以北的秦人舟师会忽然南下,成封心里想的是一定要保住南郑,一时间竟然忘了封死秦军后路的七盘岭对崖。成夔一说七盘岭,他猛然一怔。
“侄儿愿救出彼等。”成夔揖道,他见成封仍在犹豫,又道:“此时秦人尚惊魂未定,要是晚了,那些袍泽便再无生路。”
“可你……”成夔究竟是嫡孙,将来要继承成氏一脉。成封哪里敢让他去冒险,但成夔心意已决,趁着此时城门未关,一跃上马便奔出了城,成封想阻拦也是不及。
成夔带着他的那队骑卒奔出城门,一阵‘嘎嘎嘎’的声音过后,偌大的城门彻底关上了,背后的植木架了一层又一层,城门外的吊桥也拉了起来。成封快步登上阙楼,这时成夔已驰过刚才两军厮杀的战场,奔向北面巍巍的山岭。刚刚败北的秦军此时依然乱作一团,丝毫不在意这小队楚军斥骑。
“将军!”成封看向北面,其他人却全部看向西面。
秦人舟师顺流而下,舟队绵延二、三十里。最前面的那些是大翼战舟,中间是两、三百艘输运士卒的大舫,最后面又是几十艘战舟。除了前面十几艘战舟,其余战舟和大舫全在褒水以东、沔水以北那一段水岸落碇。好似是无数蚂蚁从巢穴里爬出来,大舫中的秦卒快速钻出,很快沔水左岸便挤满了无数攒动的人头。
“甚险!”成封背心冒汗。如果自己晚一步入城,说不定现在已被秦人前后包夹了。
“越人败了?”沈顷也被抬上了阙楼,同样的问题其他人也在问,可惜谁也答不上来。
“若非败了,秦人何以南下?”成封知道此前是越师阻止秦人舟师南下,现在秦人运兵的大舫都出现在南郑城外,越师当然是败了。
‘轰——!’炮声再响,驶进南郑城近处的秦军战舟进入锁江火炮的射程,城南炮垒响起了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