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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填补这块空缺,十里宽的秦军战舟全部倒划,一边倒划一边向中间靠拢,以求填补中间这个因避让敌方炮舰而出现的空缺。
“驺敖!”景龟见状后,任由手中的陆离镜落地,直接看向驺开。
此前十几艘、二十几艘战舟的战斗无关大局,现在秦军旗舰后撤,全军也后撤,这便非同小可了。驺开无暇回答景龟,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谋士,沉声问道:“航速几何?”
“秦人未落舟帆,航速五节。”驺开问的是秦军航速。谋士明白他的意思,最后又估计了追击的距离和时间,“八里,半刻钟可至。”
“击鼓。进!”这一次驺开不再犹豫,迅速下令进攻。
“击鼓!进——!”军令还在下达,性急的将率仅仅看到旗舰旌旗大幅前指,战舟便全速冲了出去。几个舟身之后,己方的鼓声才轰响起来。
“荆人攻我!荆人攻我!!”旗舰被荆人巫器战舟攻击,不得不后退,进而造成全军后退。现在楚军全军击鼓前冲,秦军战舟顿时乱了。看向己方旗舰,那面旌旗依然后指,金声也没有停止敲击的征兆,舟吏只好认命般的对甲板下的欋手喊道:“加疾!加疾也!!”
逆风逆水,还挂着帆,再怎么拼命划桨航速也就只有五六节航速。不用半刻钟,六分钟秦军战舟就会遭到楚军雷霆般的撞击。旗舰上的赵婴也感觉己方处于不利的状态,后退中的战舟只会被动被撞,不能主动撞击。可如果不后退,旗舰就要直面荆人的炮口。
也许是因为犹豫,也许是顾及长公子扶苏的安全,也是因为别的什么,直到楚军战舟全速冲到一里之内,赵婴才豁出去大喊:“击鼓!攻!”
高耸的旌旗迅速回指,建鼓也奋力敲响,加疾后退的秦军改变方向,全军猛然前冲。军阵中心那道半里长的缺口,第二排战舟冒着大翼炮舰的炮火迅速冲前,错过炮舰将其填补。其余战舟则与旗舰一起继续后撤,在炮舰的追逐下落帆北逃。
秦军是怎么做到旗舰后撤、全军全冲的楚军并不清楚,但秦军旗舰继续落帆北逃,已经暗示着秦人的败亡。将卒们兴奋的呼喊,甲板上的荆弩开始准备发射,弓手也搭箭在弦。比楚军更快,顺风的秦军进入百步就开始射弩、射箭。
箭矢对战舟很难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双方战舟上空箭矢飞舞,也杀伤了不少士卒。秦军战舟密集,舟距仅仅十米,楚军舟距大约在十五米,这使得楚军很难采取破桨战术,两百名舟吏想的是如何撞沉敌舰而不被敌舰撞沉。
“收桨!”撞击之前,双方舟吏都大喊收桨,木桨带着水花提起,迅速收入舟仓之中。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大多数楚军战舟凭借更娴熟的操舟技巧和便捷的转向撞中了敌舟,但也有部分未被撞击的秦军战舟趁着这个间隙反撞中楚军战舟。成吨成吨的泽水灌入舟内,破裂的战舟渐渐下沉。
“落桨、落桨!速速落桨!”撞中敌舟的楚军准备后退,秦军战舟上的甲士趁机用勾镰将楚军战舟死死勾住,接着越过舟舷与楚军肉搏。
水战楚军全是剑盾,秦军则是戈盾。盾牌与盾牌的撞击中,五米宽的甲板上不断有人伤亡倒下。鲜血透过单薄的甲板滴入舟仓。舟仓内划桨的士卒也拾起剑盾要加入甲板上肉搏,奈何五米多宽的甲板上早就人挤着人,舟仓下人再多也冲不上去。
“秦人勾我也!”景龟看着景氏战舟撞中了秦人,也看见秦人撞中自己。对撞之后,己方大多数战舟被秦人用勾镰勾住了,秦人甲士又跳帮肉搏,以至于只有很少战舟能全身而退。
“秦人甲士不及我多,必不胜。”水面上的战舟不是沉没就是在厮杀,顺着北风,两军甲士的呼喊旗舰上听的一清二楚。
“报——!秦人绕我左右!秦人绕我左右!”桅杆上的了望哨看到了秦人的最新动作,大声急报。
楚军阵列再宽,也不及秦军阵宽。两军对撞,眼前没有楚军战舟的秦军继续向前。楚军是勾行阵,左右两翼向内弯曲,各形成一个半圆。饶是如此,依然不能阻止秦军一百多艘战舟的迂回。这些战舟正绕过楚军左右两翼的阻碍,准备冲击楚军的后背。
“传令后军!”带着些无奈,驺开只能向后军下令,命令游阙封堵这一百多艘迂回的秦军战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