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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中书草诏,选的是谁?”
“六皇子李格,我草的诏,所以喝酒之前,先给你陪个不是。”
嘭的一声李承乾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深吸了一口气,李承乾才说道:“孤一直以为,这些年咱们之间虽然生分了不少,但起码大事上,你是铁定站在孤这一边的。”
“站边?以前有李泰,而现在,殿下自己的位置其实早已稳如泰山,我实在是想不出,殿下是在跟谁去争,殿下自己知道么?你说我不站在你这边,那你说,我是站在谁那边的?”
李承乾怒了,一拍桌子道:“稳如泰山?哼!孤若真是稳如泰山,为何你连给孤的孩子封个大都护都不愿。”
秦浩也怒了,跟着一拍桌子道:“因为这天下之主还不是你!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
话不投机半句多,酒还没喝,俩人已经有点快聊不下去了。
好半天,还是秦浩先缓过一口气来,给李承乾倒上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道:“我认识殿下的时候,自己刚从大理寺的大牢里出来,还是一个无爵无职的白身,那时的殿下,才十一岁。”
李承乾叹息了一声,也道:“是啊,那个时候,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这么多年来,身边能说说心里话的人越来越少,现在,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了。”
两人一饮而尽,秦浩道:“十三年,我从一介白衣,变成了现在国公,副相,殿下的身边,也已经多了些投机钻营之辈,不再缺我这么一个朋友了,当年我说的话,你大多都是听的,现在,我的话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
“你讲。”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你我相交,最快乐的一段时日,便是这国本之争还没有显现的时候,后来越王年岁渐长,人又都夸聪明,圣人似乎也对他十分宠爱,那个时候,殿下就不怎么快乐了。”
“说起来,此事还是要多谢你。”
“可是殿下,越王既然已经去了唐联储,他对您自然就没有威胁了,您现在是拿谁当对手呢?是你那几个兄弟,还是圣人呢?六皇子不是嫡出,九皇子年龄又太小,其实以你现在的处境来说,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你最有利的,说句不太应当说的话,等你当上皇上那天,你想让你儿子当什么不就当什么了,何必这么急呢。”
李承乾叹气道:“总觉得,父亲现在不喜欢我,对小九比对我好,前些天他还说,六弟‘英武类我’,贞恒,你是通晓史书的,你说这太子如果被废,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么?其他的兄弟,争不上随时可以走,可以去当逍遥王爷,也可以去唐联储安度余生,可我呢?我只能进,不能退呀。”
秦浩道:“所以呢?你现在心慌,是作为儿子想得到自己父亲的喜爱,还是作为太子害怕自己的位置不稳?若说是害怕太子之位不稳,其实依我之见大可不必,圣人喜不喜爱你,其实并不重要,一手五指尚有长短,寻常百姓家的爹爹也会更爱小儿子一些,可你不但是嫡长,而且在太子位上已经十五年了,期间三次监国,都得到朝野上下的交口称赞,若想动摇国本,除非他把朝堂上的这些人都换一边,我想,至少这些开国功臣都死光之前,他不会这么干。如果是作为儿子想得到自己父亲的喜爱,那你起码,别做这些他不喜欢的事吧,你这么急着跳起来干什么?向他证明你已经长大了,还是他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