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百姓犹有一线生机。
张月征发了6000壮丁,日夜赶工,在破口后重筑一道新的防御工事。工事以城北各衙门大院为核心支撑点,拆下砖石大木门板,堆砌沙袋和盛土的竹篮修筑炮垒胸墙。
在广州城东北角打巷战有个非常棒的地理条件,广州城内有诸多珠江支流与十余条壕渠,其中在旧城东边有2渠,稍北一渠自越秀山流经贡院,向东从城墙下注入文溪,老广州称之为东溪。珠江三角洲水量大,虽称小溪,可河道依然有20米宽,河道深达4米,难以轻松逾越。城内新防线依托这条文溪流而建。
守序骑上战马,紧咬牙关,东溪必须守住。
广州城防司令部设在由布政使衙门改建的两广总督衙门。
广州城内的主要将领,成栋部下杜永和、张月、张道瀛、吴文献、李建捷,杜军主守最危险的城北和城东。
广州回兵指挥官,广州左卫掌印指挥使羽凤麒、指挥使马承祖、撒三浮,左卫汉兵指挥使张启贤,左卫主守城南。
广州前卫世袭掌印指挥施焜然兄弟,前卫主守城西。
广州有南明最强的军事动员潜力,装备精良,官兵军户余丁众多,其中也不乏有战斗经验的精兵。袁崇焕东莞人,他带了很多人去辽东。袁崇焕死后,这些人多数回了广州。如游击将军郭瑶就曾以守备衔在辽东服役,像他们这样的本地老兵是广州明军中坚力量。
邵武帝把广州官兵派到三水与永历的肇庆兵广西兵打内战,李成栋300骑偷袭广州成功,控制广州官兵家属,收降本地明军。荒诞的一幕倒是留下了不少好处,广州未经血战,最大程度保存了城内动员潜力,现在全用到本次广州之战了。
守序到时,几个将军面红耳赤。会场上军议气氛很压抑,
有人小声告诉守序,羽凤麒与杜永和大吵了一架。
“各位将军,我们没时间说废话。”守序拿起权杖,红蓝亮色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闪瞎一干人的氪金狗眼。
“以现在的进度,鞑靼人明天就能完全打开突破口。我们有一天时间重布战线。广州城内保守估计还有18万百姓,扬州、南昌殷鉴在前,我们得坚持下去,撤出城内百姓。”
“守,怎么守?城外的鞑子有2万多,我们根本挡不住,被他们冲进城就全完了。”杜永和脸上醺醺地,明显喝了不少。
守序早就听说杜永和在最后时刻基本不管城防,整日搂着美女以酒度日。绝望的将军在最后时刻多数就是这样,在诸多女人身上发泄他们最后的精力,所谓战地媳妇不外如是。
羽凤麒大怒,“你们准备了几百条船,随时可以跑路,我广州城的百姓怎么办?将十几万人丢弃在鞑子的刀口下吗?”
每次杜永和提出上船走人,羽凤麒就是一顿大骂。鞑靼人对抵抗的城池向来是屠城以殉,广州坚守8个月,一度将尚可喜逼上绝路。可想而知,尚可喜为激励军心,会向他的士兵许诺什么。城内的明军现在就算是投降都无法避免被屠杀的命运。
守序从年初开始撤离广州城百姓,杜永和为了稳固军心,撤退规模一直不大,到现在不过撤了4万多人,大部分人依然在城中。
杜永和贵为总督,手握最强的兵权,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拿羽凤麒这些地头蛇毫无办法。广州明军上下级关系已有崩解迹象。
“两位将军,没时间争执了。”守序连忙制止二人,走到地图前,从越秀山起至东城墙北侧,沿东溪新划一条战线。
“城破在即,我们必须守住东溪。”
杜永和:“就张月新建的那堆破烂,只要调几门红夷大炮就能轰垮。”
守序:“杜军门,我刚才上城墙看得很清楚。鞑靼人的火炮尚在护城河对岸,他们必须占领并扩大突破口,至少占领一座城楼才能把大炮运上城墙。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守住东溪,争取时间将旧城居民撤至新城。”
羽凤麒来了精神,“撤到新城以后呢?”
“羽将军,我们到时再坚守新城的城墙。鞑靼人就得重新修筑炮垒攻城,广州城内河渠众多,我们把桥全拆了,船全烧了,鞑靼人把炮运过来得花很长时间。有这些时间,所有人都能上船撤离。”
守序的话让广州本地军官们重燃希望,他们的家在广州,父母兄弟亲属都在广州,杜永和等人随时可走,本地军人只能与城同殉。
杜永和精神完全垮了,难以再背负起指挥重任,守序当仁不让地接过指挥权。
守序环视诸将,“援军兵力不够,我需要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