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纳闷的王三喜在硝烟之中蹲了下来,他仔细一看,发现是火绳悄然间已经腐坏了一部分。依稀的记忆回想起来,王三喜响起训练新军时的那个教头说的话:这满洲鲁密铳,足足有一半打不着火,发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重新点火!
王三喜这样想着,急忙掐断火绳,重新点燃。
这时,一阵清脆的响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弹丸划破空气的声音奏响,哗啦啦地无数铅丸穿透硝烟,钻入人群,将大顺的战列打倒一片。
残酷的排枪击毙开始了!
但双方还在前进!
一连数排烟火升起,后方是冷酷的执法官,他们催促着,两边迅速靠近。然后……
又是一轮开火!
但第二轮的开火结果让顺军上下心里哇凉一片。
引以为傲的大顺御林军在伏击之下进攻飞熊团却没有占到便宜,接连两轮开火后,他们惊愕地发现,在面对面的排枪击毙中,对方的死伤竟然比顺军低,作为被偷袭的一方,阵列竟然比顺军还要严格!
“开火!”钱志的声音又响起了。
王三喜拿着自己手中的火绳,手有些发抖:“我们这才打了两轮,对方已经打了三轮了?”
砰砰砰……
又一轮开火响起,这一次,更多的顺军火铳手连射击的机会都没找到就被打倒了。顺军的阵列一下子变得稀疏不堪。
但这时,让王三喜等顺军将官欢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伴随着轰隆的一声雷鸣办的炮击,一个炮手高呼起来:“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无数欢呼的声音将这一喜讯传遍顺军:“打中了官军的将领!”
李年的笑容缓缓浮现:“活捉了那徐彦琦!”
“杀啊!”无数的顺军朝着徐彦琦方向杀过去。
一时间,汪洵身上到处都是血。作为侦察连的连长,他第一时间就带兵护卫徐彦琦。但前后左右却冒出来不计其数的顺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方才,更是有一击火炮猛地集中徐彦琦的方向。
这时,夏晨带着人冲了进来。一见汪洵,目光顿时红了:“朗将在哪里?”
“朗将……受伤了……”汪洵眼眶也跟着红了。
“不要乱!”这时,徐彦琦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的腹部一片模糊,血哗啦啦地流了出来,从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里渗出:“先冲出去,到威州镇去!夏晨,你先接替我,暂时指挥!”
“是!”汪洵高声领命。
夏晨狠狠点头:“先突围杀出去!”
一幕让李年难以忘怀的情景出现了。
当汪洵带着侦察连的人左冲右突,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出一条血路将军令传遍飞熊团全军上下后。
悲愤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已经在火力上压过各部顺军的飞熊团各千户在各级将领的带领之下,朝着前方次第突杀。
一轮又一轮的燧发枪射击面前,顺军那稀疏的火力迅速被压过。
李年惊愕地发现,无论自己填上去多少人手,他依旧阻挡不住飞熊团的突围。
“追上去,不能放跑了他们!”李年恼了,他下了死命令。
足足五六千的顺军埋伏突袭飞熊团,却依旧没能留下,这样的结果如何让李年接受?
但飞熊团的强悍却迅速地让顺军开了眼。他们结阵攻破徐彦琦身边的围攻后,护着徐彦琦一路狂奔,三四千人的队伍,抛弃昂贵的辎重,毫不留恋朝着威州镇进发。突围之中,竟然战列依然不乱,留下来断后的军队层层阻击,竟然全头全尾地溜进了威州镇里。
听闻战乱,威州镇已经是一座空城,飞熊团顺利入驻了进去,利用屋舍开始构建防御工事。
尾随而来的李年眼见官军防御初成,悻悻然地收了兵。
他很快就兴高采烈地将飞熊团落下的辎重拖了回去。比起这个斩获,一个更加让她欣喜欲狂的消息传来了。
“制将军已经攻克苇泽关、固关,驾临井陉关!关键的还不止于此!”来传达消息的是张泓守,他带着几千手下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辛勤地运输着辎重,动员着顺军庞大的人力将军资从太原转运出山西。
“关键的是什么?难道是……”李年隐约想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张泓守笑道:“没错,我大顺皇帝,也已经进了固关,即将全军出井陉关了!”
“哈哈!那区区一部飞熊团,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那朱慈烺来了,我等也不惧了!”李年畅快大笑。
威州镇内,徐彦琦端坐在椅子上,身下,吧嗒吧嗒滴着血。
一块块纱布被换掉,徐彦琦吃力地吐出了一口气,看着左右紧张的军官们,摆摆手:“都放松些。我还死不了,眼前最关键的是摸清楚情况。井陉关怕是已经丢了……李建泰、徐标李茂春……转瞬间,局势大坏。这个军情,必须传给圣上知晓。”
“那我们……?”汪洵忍不住问出生。
夏晨代替了徐彦琦回答这个问题:“守在这里。钉牢在这里,让李自成出了井陉关,进不了真定府。给圣上……寻找战略决战的机会。”
“圣上他……”汪洵不由地想起了虎大威部的分兵。
朱慈烺的主力,这才刚刚经过分兵削弱啊。
……
山海关,吴三桂问了第三遍:“邸报上,除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西风台大捷,真的没有捷报?”
夏国相依言第三次说道:“回禀平西王,的确没有。明国的近卫军团,一直没有捷报传来。反而是……一个叫做齐贤的校尉官带着两千余人北上去支援宣府镇与大同镇了。”
“两千人,支援面对数万蒙古大军的两个边镇……”吴三桂沉沉叹了一声:“唉,七日……到了啊。”
“七日已到,本王也已经带着你舅父祖老将军来了。平西王,准备好准备了吗?”多铎昂然走进了山海拔总兵府。
他的身后,三顺王目光扫来,一脸狞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