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
这顾盼倒是记得:“父亲回了京,恶鬼将军又失踪,他们渐渐的大了胆,越发猖獗起来,年前还侵扰了雁门的百姓。” “依你的性子,自然不能忍。这两日暂且修生养息,也是给贼人一个警告。若他们再敢来犯,你定会带军迎击。且不说如何对付犬奴一事......绾绾,你可做好了准备,持
枪上阵,视人命如若草芥,浴血厮杀?”曲清河半倚着桌沿,望着她。
顾盼早已想到这点,路上她也合计过了。
叫她杀人,她尚且勉强能为。
她也不是没杀过人。
可以前每次动手,都是对方对自己有了威胁,你死我活的情况下,不得不为之。
而现在,而战争。
战争是高位者的事,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很难分辨谁对谁错。
就一个普通士兵而言,他们也是保家卫国,也是一腔热血浇予忠诚。
也是为了生存,为了一家上下能吃顿饱饭,用命来搏。
她如何能对这样的人冷血杀戮?
“有件事,我得提点你一二。犬奴人,并非单纯的普通人。他们是掠夺者。” “犬奴一族,位于西北荒凉地带,那地方种不得庄稼,他们只能凭靠打猎为生,一旦到了冬日,活物稀少,寻不得食物,便会有人为此饿死。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不会学着旁的国家——要么搬迁,要么转为游牧。偏偏一根死脑筋——也或许是掠夺惯了,无法掠得猎物,人便是他们的猎物。蜀国也是地贫物乏,可他们摸索出了游牧的本事,便在那弹丸之地内,居无定所,也能发展壮大。若非七十年前那一场祸,如今的蜀国,也是能与陈楚二国并肩的。犬奴人也只知抢杀,自己没有,便去抢别人的。若非他们屡次犯我大陈,陈国上下,也不会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们便是一群蝗虫,罪恶混乱之源。你同情可怜他们,谁来心疼边界屡受滋扰的百姓?辛苦
劳作了一年,本想好好团圆一二,却遭受大祸,更有的,家破人亡,幼子被杀,幼女被掳——他们,又何其无辜?”
曲清河说着,神情难免激动一二。
却见顾盼双唇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抬手冲着她额头又是一下:“有话直说!”
“你会读心术不成。”顾盼嘟囔着揉了揉额心,道:“知道了,我——到时候尽量。” “不是尽量,京城中就罢了,你大可当无忧无虑的侯门小姐。可这里是边关,军中。你是一军之将,所有人的主心骨。你若是垮了,整个军队,便也就垮了。只要败给
犬奴一次,我方士气衰弱,犬奴士气大盛,战局便会逆转,日后再想战胜犬奴人,便是难上加难了。” “我真的只能尽力。”顾盼低了头,手指在被褥上画着圈,语气低沉,“我以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让我当个小兵都勉强。何况直接做将领——又不能表现得事事都听怜儿的。战局瞬息万变,我没那个本领,不能敏感地捕捉到那些个气息,就会导致判断失误——动辄便会大败甚至全军覆没,我真没那个本事。”顾盼说道最后,几乎快哭出
来了。 她是读过兵书不假,可她从没经历过实战,只是纸上谈兵,何况当初还是燕梓桑逼着她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