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行了一礼:“民妇拜见睿王殿下。”
睿王坐在椅上,隔空一个虚扶:“罢了,你我之间,也不用讲这些虚礼。听说你刚入临安,便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顾盼起身后便也坐下,坐得端正:“已然无大碍了,劳王爷挂心。”
“无碍便好,听圣上说,你那孩儿,身子不大好。是什么病?”睿王问道,是真的关切。
身在异乡,难得有个人关心她的孩子,顾盼心中一暖,鼻头也酸了几分,却不得不顺着宋长束的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出世之后,奶水还没药水喝得多。熬过了三岁,本以为便没有大碍了,顶多是身子骨差些,不防忽的生了病,便不好了。”
说着,眼圈也红了几分。
病是假,可对于宋自悔的挂念却是真的。
“生死有命,你也不必太过记挂在心,反而对孩子不好。”睿王劝慰道,顾盼点点头,用帕子拭去的眼角的泪水。
“本王是知道你的心性的,也知这事说了,你定然心中不快。可毕竟受人所托,你……听听便好,别往心里去。”睿王叹了口气,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余大人家的大丫头,对燕璋有意。这么多年了,一直守着不肯嫁,便是等他……如今也不奢求太多,只愿进了你们府中,做个妾侍。本王想着,你平时一个人,也颇为无趣,有个人来伺候着你,陪你说话,也是好的。再者……宋家,不能无后。”
睿王说着,心中却在不住地叹气。
若非他和余大人平时关系也好,又被“宋樵戎不能无后”这句话给打动——他可不愿承认宋长林及其子嗣与宋樵戎半点关系,不然的话,他是决计不会过来当这个说客的。
顾盼的性格,他也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
只是听说,她在陈国曾经妥协过,只不过来试上一试。能成,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他也对余大人有了交待。
顾盼想了想,问道:“是燕璋请您来的?”
睿王摇摇头:“这事他不知道,本王想着,需得先征求你的意见。你若不愿,他便是想娶,本王也不许。”
顾盼倒是没想到睿王这么向着她,心中暖暖的,便也笑道:“既然殿下开了口,民妇……”
“别管本王,本王此刻就是个普通的媒人,你只看自己的心情决定。若是心中不爽快,不应也罢。”睿王挥挥手,打断了顾盼的话。
顾盼倒是很想同意,可是考量再三,决定人设不能塌,便低下了头:“殿下可曾听说过,燕璋前段时日,去温柔乡中销魂了一夜,而后数日,没能见桑儿一面。”
睿王点点头,自他们入城以来,一举一动,都在整个临安的关注之下,他便是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对了,前些日子大闹宋府的主意,是谁出的?”
“桑儿莽撞。”
睿王点点头:“教他别忘本,是应当的,得意了这么些年,也该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听说,你还把雷殷的牌位也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