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乃是巾帼英雄!”姜灼发自内心地道,一名养尊处优的贵女竟能只身前往胶东,倒是勇气可嘉。
“灼灼过奖了,”王瑜芙突然变得羞涩起来:“我幼时便曾发誓,宁做英雄妾,不为凡人/妻,而当世称得上英雄者,胶东王居首,我早已心许于他,就算三番五次被拒,亦不改初心,阿爹知我心愿,自要让我如愿以偿,如今殿下也已然……首肯。”
如此说来,王巍已与诸葛曜达成协议,以结亲的方式,帮诸葛曜重新回到朝政核心,姜灼早已明白,诸葛曜不是甘于平淡之人,他心中有宏图大志,但要实现这些,却又必有所妥协。
掩住心中酸涩,姜灼却强做笑颜,对王瑜芙道:“那我便恭喜女郎心想事成,与殿下百年好合。”
送走春风得意的王瑜芙,姜灼少不得紧着折回华房殿。
王昭仪此时方出了一身大汗,正由杨嬷嬷帮着擦洗换衣,姜灼重新替王昭仪把过脉,这一回她已然确诊,王昭仪乃思子郁结,病在心肝,与《金匮要略》所记百合病大致相当,自是开了一剂百合地黄汤,嘱咐王昭仪一日两剂,这才告辞而去,不过也约好,一月后再到宫中复诊。
回到郑家药铺没两日,姜灼便听到去外头贵人家出诊的大夫带来消息,朝中起了波澜,先是因纵容家臣抢占长安城郊百姓田庄,陇西王被圣上在朝堂当众斥责,冠之以示下不严,嚣张跋扈的帽子;随之又有御史参奏陇西王任人唯亲,行事失德。
这兹后长安城中开始人心惶惶,都在私下议论陇西王要失势了,更有传言,圣上近日竟是将仙云长公主召到宫中秘谈,最后这位长公主冷着脸出了未央宫,像是出了什么事。
再然后…….陇西王不再被允许上朝,有人言之凿凿,说圣上对他已生失望,再不肯见。
谭嬷嬷这晚匆匆地过来郑家药铺,竟是不像往常同阿青、郑柯聊上两句,而是不待多言,便接姜灼去了小庄院。
等到了地方,见到又一次卧病在床的偠美人,姜灼不免愕然,却原来才月余不见,偠美人竟是形销骨立,奄奄一息了。
“夫人怎得如此?”姜灼脱口问道,随即上前替她搭脉。
谭嬷嬷在一旁道:“十多日前,夫人同殿下争执了几句,之后便染上风寒,这几日心烦气躁,直说头痛得不行,甚至有几回还厥了过去。”
姜灼诊出,偠美人浮脉同数脉有力,乃风热之症,舌苔黄厚且腻,当是湿浊,谭嬷嬷又在一旁道偠美人口中极苦,吃什么吐什么,连饮的水皆要吐出来,更兼下面流血不止。
“夫人染上风寒正值行经之时?”姜灼疑惑地问。
“是啊。”谭嬷嬷在一旁直点头。
姜灼明白了,少不得这是血崩兼表征,偠美人本就身子脆弱,当年在围苑已有前症,偠美人本就心窄,又同陇西王拌了嘴,想是郁结于心,现加上行经之期外感风寒,内外兼和,正是湿热胶结,最好的办法便是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