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会子,正厅里头传来争执声,自然来自诸葛曜与乌黎二人。
作为能臣及降臣,乌黎显然没有大靖官员那股子唯唯嚅嚅之气,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嗓门也不低过诸葛曜:“圣上乃是惜才之人,当知姜昭仪天赋极高,堪称医中翘楚,此等济世之术,当该泽被天下,造福百姓,圣上既是明君,便该放开心胸,何至于忍见姜昭仪锁于深宫,才华不得施展,如今甚至为了所谓‘私自出宫’,‘清白不保’为朝中那些蠢夫诟病,真真荒天下之大谬。”
姜灼在外头静静地听着,成为诸葛曜嫔妃之后,虽然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宫中也没有什么争风吃醋之事,过得倒算安逸,更可称得幸福,然而时日越久,姜灼心中却越发空荡荡,只为了,多年苦练之医术,真如乌黎所言,竟是不得施展。
“此事,朕会斟酌,”诸葛曜似乎叹了一声,道:“乌黎,你明日一早便要走了,好好在通州郡做一番成就,两年之后,朕当有重任交予你。”
“谢圣上厚爱,不过,只不知待臣回来,姜昭仪是否还依旧消磨于后宫或冷宫之中,如笼中之鸟被折了翅膀,圣上嫔妃或有成百上千,可这小神医,天下却只有一位,着实可惜。”乌黎还在不依不饶。
屋外武侍郎不由往屋里伸了伸头,乌黎这话已是胆大到没了边,从方才到这会子,着实没有跟圣上客气过,若是诸葛曜被触怒,完全可问乌黎个轻慢之罪,他真不用去通州郡,直接下狱便是。
一直坐在廊下长椅上的姜灼,这回站起身来,走到一扇半阖的窗前,往里看了看。
诸葛曜已然有些火了,此时瞪着乌黎道:“以你之意,莫非想见我们夫妻仳离,才觉得称了意,日后让姜灼去照应天下苍生,没有丈夫护佑,没有儿女承欢膝下,从此孤独一生,这就是你乌黎喜闻乐见?”
未想乌黎倒是笑起来,冲着诸葛曜拱了拱手,道:“圣上言重,臣绝无拆散二位之意,反言之,臣觉得圣上与姜昭仪极是般配,谓之珠联璧合亦不为过,日后自当共携白首。”
“哼,话说得好听,其心却可诛!”诸葛曜瞪了乌黎一眼。
“在臣看来,圣上乃是不世之仁君,当日能不计前嫌地纳了臣这耶律拓的亲信,为何今日,反容不下一位小女子做一番大事?”
诸葛曜冷笑一声:“此话叫人听不懂。”
乌黎走到诸葛曜近前,又道:“臣之浅见,如今外头流言四起,为保姜昭仪,圣上为何就不能退一步,名正言顺地让姜昭仪回到太医院……”
“乌黎,此话并不可说,”诸葛曜淡然地道:“大靖立国多年无有此例,便是大靖之前各朝各代,宫中后妃也没有另任官职,甚至在外抛头露面之说,虽朕觉得你之言未必不可,或得他日还能实现,只在朕这一朝,恐怕困难太多。”
“圣上,后妃不可,那若是废了呢?”乌黎意有所指。
诸葛曜眼睛一缩,冷光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