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尴尬的境地中,可举手投足间,依旧优雅好看,便如chūn睡方起的贵妇人,自有风情万种。
可在她心底,却不像举止表现得那么从容。
主宰她生死的鬼厌,此时眼中碧火闪烁,却是稳坐不动,他越是如此,范陵容心头越是没有着落,她只觉得,当前鬼厌与传说形似而神非,缥缈不可测,之前思量的种种应对之法,都有些偏离了。
按住心中不安,她稍整衣裳,正容拜下,跪地后言道:“秘不传六耳,请魔君屏退左右。”
鬼厌闻言,目光移到一侧美婢脸上。
王、胡等人退出之后,厅中仍留有美婢服侍,鬼厌身边一个,厅中还有三人。这些美婢,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甚知进退,也都聪颖。如此语境之下,范陵容所说的“屏退”,可绝不是什么好词儿。
那与“灭口”也没什么差别了。
尤其当鬼厌视线抵至,幽火森森,一侧婢女不自觉双膝发软,软倒在地上,想叩头求饶,却见鬼厌似笑非笑,不知何意。
她一个迷惑,莫名就是神智骤昏,迷迷糊糊就站起身子,从愕然的范陵容身畔走过,然后,露天厅中,便响起衣衫摩擦并靡靡之音。
范陵容终于忍不住回头,只见刚刚受了鬼厌手段的美婢,正与厅中一个站得稍远的同伴贴在一起,两人都是红cháo上脸,衣衫半解,雪肌并作一起,摩挲不休,此外另两个美婢也慢慢上前去,不一刻便挤做一团,轻喘低吟,不可名状。
这对天下男子都是火油一般的的场景,看在范陵容眼中,却有yīn寒之气直贯入脑,更真切地了解到,眼前魔君之神鬼莫测。
她不敢再看,回过脸来,再次深深拜下:“陵容斗胆,请魔君屈就龙心太上之长。”
不等鬼厌再发话,范陵容便又续道:“世人皆知,南国之乱,在所难免。坊间传言,东华宫曾购置破迷丹jīng,为东华真君转生做准备,哪知被半途出事,破迷丹jīng被抢走,也泄了事机。便在今rì稍早传出消息,前段时间死在东华山下的分影真人,乃是剑仙李伯才的表亲,论剑轩发难只在早晚;更有传言魔门大举南下,要趁火打劫……南国之乱,乱在当下,然而惟有乱象横生,方是举大业之时!”
女修重重叩下头去:“龙心已伤元气,在当下南国,本没有一拼之力,但如今却是搭上一条暗线,此时若再有魔君入主,本定然会提升一个层次,在其间地位亦有不同。若能借势借力,陵容有九成把握,可使魔君在南国打下一份基业,称雄一方……”
她话到此处,却是滞住,因为鬼厌再次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颔,强迫她抬起头来。
四目对视,范陵容固然看到鬼厌眼中幽幽碧光,对面又何尝没看到,女子眼底,那一片充斥着野心的连绵火海?
只是,最核心处的余慈,所思所想,与范陵容勾画的前景全然无干,他在想:
这女人,起码能充做一个jīng进魔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