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修身养性,与武夫们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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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出兵,攻灭渤海只是目标之一。”望京皇庄内,内务府监野利经臣召集上下开会。
“老夫会随驾,你们中的大部分人也会随驾。”野利经臣继续说道:“该提前做的准备,老夫先说下,你等若有不明白,可补充。”
“其一,徐署令,蓬来镇船坊已经交船,你速速带人接收,采买好各类物资。平海军过来的五百人,全由你统带。最迟三月中,你部便扬帆出港,四艘船,还走老路北上。”
“遵命。”前平海军副将、现内务府航运署令徐雄应道。
四艘海交快船已经造好了,即将接收。按照府监的意思,只是采买物资,然后沿着高丽东海岸北行,这就仍然是一次探险活动,而不是让他们上岸打仗,这就很好嘛。
当然真要厮杀也没什么。只是平海军不是传统的武夫,他们组建压根就没多少年,除了梁军黄河水师的部分人员外,绝大部分都是渔民出身,万事以和为贵,何必打生打死呢?
不说别的,去年捕鱼捕了百余万斤,卖了多少钱?
国朝最贱的是猪肉,在北都这边,不过一斤几文钱罢了,还经常卖不完。
海鱼目前有(圣)人在力推,价格处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一斤能达到三十钱以上,去年拿出二十万斤出来卖,全部销售一空,总收入七千多缗,平海军士卒一人分了半缗钱。
说实话,大伙热情高涨,都说去年为了转运物资,没来得及捕鱼,错过了很多机会,今年争取捕鱼二百万斤以上。
如果圣人不再给他们派发军事任务,那就真的太好了。他们一窝蜂全去捕鱼,只要能卖得出去,有多少捕多少。
这是军赏之外的收入,可不比打仗强多了?渔民嘛,天生就爱捕鱼。
“其二,周虞候,你从汴州沙海、福源池、牧泽,德州无棣,北平望京五处皇庄,挑选枪棒得力之少年五百人,发给器械,押运粮草北上。至沉州后,粮草与供军使衙门交割,随后就地操演、整训,等待命令。”
“遵命。”虞候司虞候周知裕应道。
虞候司现在有好几个虞候,但还没有都虞候。府监这般设置,摆明了是让大家竞争,最后挑选出一个都虞候。
目前看来,他好像处于领先位置。
周知裕觉得这是正常的。汴州三处皇庄,少年们都快被他操练哭了,但各种军事本领突飞勐进,服从性也非常好。
周知裕觉得,再给他五年时间,这帮少年的实力将堪比州兵——战斗力肯定是比不上禁军的,因为他们终究要种地放牧,不是职业武人。
这次带五百人随军,他也弄不清楚是为什么。应该不是让他们去打仗,莫非是去搬运财货?有这种可能。
他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也懒得去打听了。府监既如此吩咐,执行就可以了。
“其三,李署令,织造署拣选工匠二十、学徒五十,一同随军。”野利经臣又道。
“遵命。”织造令李瓒应道。
李瓒是禁军大将李忠之子,国子监毕业,荫官出身,在太仆寺干了两年后,又到少府干了一年,随后出任内务府织造令,正七品上。
像李瓒这类勋贵子弟,内务府中还有几人。整体水平尚可,毕竟从小经历了完整的教育,同时精神面貌还没到堕落的时候,还是可以胜任工作的。
李瓒其实知道点什么。
带工匠学徒过去,就是为了皮裘之事。只是,渤海国还没被攻灭,就已经被判了死刑么?万一大军久攻不下,无奈班师,岂不让人扫兴?
但他和祖父李延龄一样,对战阵之事不是很精通,圣人这么有信心,那应该错不了,做好准备即可。
“其四,营田署……”
会议开了一整天才结束。
散会之后,野利经臣让人给他捶捶腰、揉揉肩膀。
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没藏庆香那个老东西,死了好几年了。以前总觉得他很碍眼,这几年倒是愈发想念。
征渤海国,内务府居然也要大动干戈,精兵强将抽调一空,连他自己也要随驾。圣人到底想做什么?
是,即便是他,也不是很清楚圣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前天入宫面圣,顺便和女儿凌吉见了见面。据女儿所说,圣人有一次在她那里过夜,提到过要在“渤海商社”安置武夫之事,但没多说,她也不知此为何意。
渤海商社?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利经臣琢磨了整整两天,不得其解。
武夫愿意去商社干?可能吗?哪个商社养得起?
想不通也就不多想了,谜底最终会揭晓,静观其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