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长凳上的担架。
“院长同志,你们这里的治疗条件真的很糟糕啊。”捷列金看到这里,心里也显得格外郁闷,他对院长说:“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向我或司令员开口,我们会尽力为你们解决的。”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院长听到捷列金这么说,不禁感激涕零,嘴里连连说道:“我们需要的物资太多了,曾经向后勤部门提出过几次申请,但都因为运输力量要用来运送军用物资和武器弹药,从而使药品的补充来的很慢、也很少。”
“胡闹,简直是瞎胡闹。”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院长的牢骚后,忍不住压低嗓门说道:“药品和武器弹药一样重要,如果没有足够的药品,我们就会有不少的伤员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痛苦地死去。军事委员同志,等回去以后,记得提醒我一声,我要和后勤部门的负责人谈谈,让他们在保证部队弹药补给的同时,也要保证医院有足够的药品。”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为了不吵醒那些熟睡的伤员,捷列金小声的答道。
院长带他们参观完这里简易的住院部后,又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这里都是轻伤员住的地方,我再带你们到重伤员住的病房去看看,那里的环境要比这里好一些。”
罗科索夫斯基在参观这个病房时,心情就特别沉重,他看到很多伤势较轻的伤员,都是缺胳膊少腿,就算痊愈以后,根本无法再上战场。他和院长并肩而行,小声地问:“院长同志,像这样的伤员还有多少?”
院长听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连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根据我们的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一千名伤员已留下了终身的残疾,就算伤愈出院,他们也无法返回前线,只能留在后方从事一些相对轻松的工作。”
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些,心说上千人终身残疾,差不多占了这个医院伤员人数的四分之一。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院长听捷列金说准备动员更多伤员提前出院时,脸上会露出那么为难的表情了。
第二个住院区,虽然还有着同样难闻的味道,不过伤员人数显得少多了,至少伤员们睡的都是真正的病床,而且每张床之间也有足够的间隙。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心中暗自感慨时,忽然看到有一群戴着红十字袖套的担架员,抬着一副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朝外面走去。只看了几眼,他的心里便明白,这些是因为抢救无效而死去的伤员,担架员们正准备将他们抬到外面去安葬。
他摘下头上的军帽,向这些牺牲的指战员默哀。站在一旁的捷列金、波诺马连科以及院长、政委等人,也纷纷摘下头上的军帽,学着他的样子,向牺牲的指战员低头默哀。
罗科索夫斯基重新戴上帽子后,一边朝前走,一边问身旁的院长:“院长同志,每天牺牲的伤员多吗?”
院长想了想,回答说:“通常每天会有十几名伤员,因为术后感染等原因牺牲。最近由于从前线上来的伤员人数多了点,所以牺牲的伤员人数也相应增多了。根据统计,今天大概有五十多名伤员牺牲了。”
对于院长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说什么,他心里明白,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尽了自己的职责,别说这里的医疗条件落后,就算后世有了青霉素和各种抗生素药物的时代,在大规模的战争中,伤员的死亡率一直维持在不低的水平。
“院长同志,”这时忽然从旁边跑过来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帽子的上尉,向院长报告说:“佳宁娜·塔拉诺娃在手术台上昏倒了!”
上尉的话,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正当罗科索夫斯基还在猜测这位佳宁娜·塔拉诺娃是谁时,就听院长问道:“见鬼,我不是叮嘱过你们,要让佳宁娜同志好好休息吗?她在手术台上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就算是男军医都无法坚持,更何况一个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