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技校回来,周爽和王晓晴两人一路同行,周爽忽然想起上次被风沙迷眼的事儿,便提起上次那个事儿,再一次谢谢王晓晴,王晓晴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谢的,那个情况下不帮你,都回不了学校了。
不知不觉来到饺子馆前面,周爽忙把车别到王晓晴前面,说,“到了,就在这儿吃饭吧。”
“别了,不用了,上次你都请过了。”
“求求你,让我再请一次吧,这是早几天就定好的,让我再表示一次谢意。”
“你很有钱呀?再有钱也不能天天请人客呀?”
“哪有天天请?上次请你吃饭也只吃了碗饭,今天正式请客。”
“不用了。”
“你是不是觉得就咱俩吃饭你不愿意呀?没事儿,呆会儿陪客就来了,咱们走的时候,范敏说会赶过来的,你忘了?别让她白跑一趟。”
经过好说歹说,最后王晓晴终于下了车。两人把车锁上走进饭馆。
点了两个菜,周爽和王晓晴面对面坐着,周爽忽然想起范敏说的王晓晴批评老师的事儿,便问是怎么回事儿,王晓晴说,“也没什么,二年级的事儿了。”
“什么事儿呀?讲给我听听呗。”
王晓晴看周爽真想听,就喝了一口奶茶,讲了起来。
原来,二年级时,十一班的班主任是化学老师侯老师。侯老师是个非常严格认真的人,对学生要求也严,总是恨铁不成钢,每逢学校组织的活动比赛总要求参赛同学争取第一。争取第一是没错,只是拿不到第一就要有一番数落,往往是比赛前反复施压,比赛后反复总结,只有拿了第一才能让你松口气,搞得同学们都有点儿害怕参加比赛了。
后来,市里要组织一次化学知识竞赛,学校就先搞了一次校内选拔性的比赛,侯老师非常重视,在班上挑选精兵强将准备力争第一,王晓晴当时是化学课代表,也被挑选进入参赛阵营。比赛前大家准备得都很努力,学习很多东西,背诵很多知识点,都想取得好成绩,结果校内比赛真得取得了第一名,就被学校推荐参加市里的比赛。之后大家准备得更努力,参加比赛的六个学生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都下了很大的功夫。侯老师也天天督促学习,还找了很多竞赛知识给大家补习,可以说大家都很想再拿个第一。结果市里比赛下来取得了第三名,要说成绩也算可以了,但是距离侯老师的要求显然有明显差距,当天下午比赛完,晚自习第一节课时侯老师就满脸怒气地来到教室,大家都知道又要面临一场暴风骤雨了。
周爽听到这儿也从心里担心王晓晴当时的处境,王晓晴接着说,“当时,侯老师进到班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们六个参赛的学生,然后让李永站起来,大声置问这次成绩不好的原因,我的个人成绩当时是年级第一的,但我们集体成绩不好,侯老师就用眼瞪着发挥最差的李永,我心里当时是真的觉得大家都很不容易,这些天为准备竞赛都已经很辛苦了,就举起手,侯老师让我说,我就说,‘这次比赛我们拿了第三名,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然后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同学们还有侯老师惊诧的表情,以前从来没有同学敢当他面说这种话。”
王晓晴看周爽听得聚精会神,笑了笑,往下面继续说:“我就接着说,‘是比赛总要有名次,这次比赛侯老师希望我们拿第一名,可我们参赛的六名同学又何尝不想拿第一呢?我们十分理解您想拿第一的愿望,这和我们每一位参赛选手、第一个同学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没有拿到第一已经很伤心了,请您不要再在伤口上撒盐了!’”
“‘我们也许不是学习最好的,但我们一定是最努力的,因为有你这样严格认真的老师,所以才有了我们这样严肃认真的学生。这次比赛前后,我感觉每一个参赛选手都很拼,为准备这次比赛,每天都学习到深夜,这次比赛成绩是我们真实水平的反映,不是我们没有努力,不是我们不够认真,也不是我们发挥得不好。’最后我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享受这次来之不易的第三名。’”
周爽听到这儿,不由得鼓了鼓掌,“你真厉害,后来呢?”
“然后,侯老师就站在那儿说不出话,可能以前从来没有同学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跟他那样说过话吧,我是他一直很欣赏的学生,他没想到我会这样顶撞他,我记得我说的时候,李永都流泪了,而且眼泪哗哗地流,没想到他压力会那么大。侯老师听了我的话,又看了看李永,就没再说什么,忽然转身就走了,然后……然后,全班鼓掌,侯老师肯定听到了,我不怕他会对我怎么样,后来,他脾气好多了,大家都说是我改变了他,我哪有那水平呀?”说完,王晓晴又喝了一口奶茶。
周爽想像着当时的场景,以王晓晴说话时特有的风格:慢条斯理、不紧不满、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确实会很有气场,说不定镇的老师没有话说。
“你真厉害!刚才那段话有理、有节,你们老师真是一点儿脾气也发不出来,肯定对他也有很多触动。”周爽赞道,“侯老师二年级时给我们班也上过几节课,那时我们化学老师请假了,他来带课的,上课特别严肃,一直板着脸,不苟言笑,大家都有些怕他,结果反而不喜欢他的课。事实上他对教材真得是烂熟,每节课把知识点、重点讲得非常清楚,要求也非常具体准确,客观评价绝对是一个好老师。”
“嗯,我也这么认为,他就是管理得太严了,要求得太高了,不是师德问题,是一个很尽责的老师,所以我就是有火有气,对他也绝发不出来的。”
“王晓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从上次咱们文学社搞辩论赛时,我就看出来你很厉害了。”周爽由衷地赞叹道,“那次辩论赛,我发挥得很差,咱们队全靠你了,要不然,根本赢不了。”
“你那次很好呀!你老谦虚啥呀?事实上我也是那次辩论赛上才认识你的,咱们辩论赛前不是有两次组内讨论吗,当时听了你的发言,就觉得你很牛呀,一下子把我的思路就打开了,你当时说的几个辩论注意事项和咱们组要把握的几个原则,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比赛当天,你发挥得也很好呀。”
“哪有,哪有,我比赛那天,简直就是梦游,根本不在状态,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一直哆嗦,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你别谦虚了,咱们辩论的方向、注意事项还有一些基本原则都是你定的,比赛也是按赛前的准备走的,我们组就是在你带领下获胜的。”王晓晴继续夸周爽。
周爽说,“可别说了,再说我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那次比赛我应该是太紧张了,发挥得很不好,我事后总结,主要是我准备得不够具体,想得太多,后来对自己的立论也有了怀疑,发生了动摇,另外没有把要说的具体写下来,唉,很失败的那次。”
“你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那次比赛很多同学都说很精彩的。”
“不是我对自己要求高,是真的……不说了,”周爽想起那次比赛就觉得脸红。
“你呀,我觉得就是爱较真儿,啥事儿自己认定了就很难改过来,上次田老师的物理录像课,你不想参与吧就故意表现不好,不了解的同学还以为你真那么差劲儿呢。”
“那次呀,那次是……,反正我非常不喜欢那种录课活动……,你们可别学我,唉,我这种人肯定招老师反感。”
王晓晴意味深长地看了周爽一眼,低着头说:“你知不知道,每次录课后,田老师会把我们几个学习委员叫在一起开个小会,总结问题。然后那次说到你,田老师说得有些不好听……我本来也不喜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录课,听他在各班学习委员面前说你,我忽然也很厌恶起来,然后我就说了一句,‘一遍一遍地录,有些同学可能不想参加了,他可能也是不想参加了吧。’我这样说本来的目的是提醒她录课对同学们来说很辛苦,结果她说,‘他不想录了正好换人,很多同学还想来录呢,有一次能录像的机会多难得呀,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我现在说这件事你不觉得不好受吧?”
周爽摇摇头。
“后来我也越来越反感了,你们还仅仅是参加下录课,我们每次录完课还要参加总结会,真是占了我们太多的时间。然后我在她正式录像那天请假了,没去。”
“啊?!”周爽哑然失笑,“你后来也没去?”
“是呀,我请假说有病了,身体不舒服。”
“那她准你假了?”
“我是让人代我请的假,结果把她急坏了,派人叫,还亲自去找我,我躺寝室床上说真的不好受,好说歹说我坚持说去不了了,她干着急也没办法,后来又找了个人,听说又多排演了一遍。”
“真的?!”周爽大声笑出声来,“你比我坏多了!”
“是呀,后来有些后悔了,因为我害得同学们又多录了一遍。”
“这怪不得你!田老师的课,说实话讲得很一般。以前物理课上我问过她一些问题,结果她答不出来,我就对她不怎么感冒了。再一个,录个录像课,一遍一遍又一遍,其实没必要,既然是表演,固定几个人回答,其他人当群众演员就行了。”周爽科学地总结了田老师的课。
“哎?你问她啥问题她答不出来了呀?”王晓晴有点儿好奇。
周爽就把上次物理课上问田老师为什么切割磁力线会产生电的事情跟王晓晴讲了一遍。
王晓晴听后咯咯咯地笑得停不下来。
正说笑着,忽然一个人走到近前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正是范敏。
“哎呀,你可来了。”周爽和王晓晴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范敏坐下,周爽又叫了两个菜,范敏问一切顺利吧,王晓晴说还个衣服能有多大麻烦,周爽忙把还衣服时遇到的小插曲跟范敏讲了一遍。
范敏说,“那太得谢谢王晓晴了,所以说呀,我不去没关系,晓晴必须得去。”
王晓晴忙说,“这点儿事就不必挂齿了吧?还是说说你吧,你们老师又找你什么事儿呀?”
“唉,我们李老师呀,跟你们二年级时的侯老师有一拼,凡事必须争第一,事无巨细,管得多,管得严。”范敏先是发了一顿感慨,“一点儿事就天天叫去商量啦,开会啦,烦死人啦。”
“商量啥事儿呀?”王晓晴不解,周爽也好奇。
“没啥事儿,就班上的一些事儿,还有期末复习的安排,还有年底的黑板报评比啦什么的,一堆事儿。”范敏轻描淡写地说。
“我怎么觉得这都应该是班长、团支书的事儿呀?你们老师怎么净找你呀?”王晓晴追问。
“班长、团支书也在,算是个班委会,就这我是提前出来了,他们还在那儿开着呢。”
“啊?你们李老师是不是开会有瘾呀?哪那么多事儿讲呀?”周爽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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