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小陶在尽量迁就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从来没有谁迁就过他。
贺兰摧盯着小陶的背影,汪文瑞盯着贺兰摧的腿。
“别看了,断了。”贺兰摧没好气地道。
这条腿为何而断。汪文瑞从李如绵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不敢触这位少爷的霉头
“按照大当家的意思,酒吧这几天停业整顿,那个开酒吧的胖子,您打算怎么处理?”
贺兰摧心烦意乱,挥了挥手:“让他滚出这里,越远越好。”
“是是是,”汪文瑞连声应是,“那胖子也不是没混过的,咱们的人过去谈,没落着什么好处,胖子说,让他走可以,但必须得带上酒吧的招牌,一块儿走。”
贺兰摧惦记着小陶,心不在焉:“招牌不就在酒吧门口挂着,他要带走,带走就是了。”
“不是这个招牌,是红发妖姬。”
贺兰摧反应过来,不由得一阵揪心。
小陶难道就只配得上“带走”这样用来修饰物件的字眼吗。想到这里,贺兰摧不忿,冷哼一声:“还当现在是大清朝?这人在他手下打工,就是和他签了卖身契了?”
汪文瑞犹豫不决:“那您的意思是...”
“让他一个人滚。”贺兰摧心烦意乱,挥了挥手,“越远越好。”
“喂!我来了。”
贺兰摧转着轮椅追上小陶的背影。
扑面而来一股带着水汽的凉风,小陶伏在栏杆上眺望江心,对岸满眼灯火阑珊,他看得累了,就用手背垫住下巴,霓虹灯缤纷的色块铺陈在脸上。
小陶的表情定格了,岁月在流淌,而他仿佛只是一个温柔的旁观者,贺兰摧仰头看了一会儿,心里莫名悸动,语调也温柔下来。
“刚才找我那人叫汪文瑞,我导师的一个朋友,好久不见了拉着我叙旧,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好意思啊,还让你回避。”
贺兰摧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堆,想来未免有欲盖弥彰之嫌,于是闭上嘴,也趴在栏杆上有样学样地看风景。
这座城市有浪漫的天赋,自古便是如此,有书生赶考路过,遇见一场烟雨,一位姑娘,一碟江鲜,一盅黄酒,心和胃都被栓牢,甘愿留下来做江南的女婿。
在这里,人们好像更容易心动。
贺兰摧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转动轮椅向前挪了几步,字斟句酌地说:“其实,刚才有一瞬间,我都不想走了,去了那么多地方,还是家里最好。”
他摸摸脖子,笑得赧然:“只要你一句话,哥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你,把咱们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都补上。”
莉莉丝盯着江水,听到这个声音,忽然皱眉。
霎时间,掌风忽至——
奇怪了,心还在跳,血是热的,贺兰摧浑身上下每个部件都做好了拥抱一个人的准备,可他现在拥抱的,只有冰冷的地砖。
一架轮椅歪倒在地,空转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