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冷哼了一声,反问:“小角色?”
也许,并不是小角色吧。
至少和我相似的那个人,并不是小角色。
当年举手投足间,震动了大半个江湖的人,即便在婆娑教这样的强敌面前,也没有人能忽略她的存在,亦或者说,若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当真是徐婧容,或许,这个人的存在,会成为他们扭转战局的关键。
只可惜啊,阿婧就是阿婧,即便和徐婧容有多么相似,也不可能变成徐婧容。
她依然想要杀我,天殊剑依然出鞘一半,却又被一个人拉住:“姑姑……”
白汀瑶皱眉劝说道:“叔叔临行之前嘱咐过我们,不可在此惹是生非。”
白伶俜却又哼了一声,挑起眉:“我管他?”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狂妄,看她今天确实非要杀我不可了。
可如今,师兄不在,沈星沉不在,就连我口中所谓昆仑门的人也不在,满满一个茶棚里的,除了天衡道宗的人,尽是些胆小怕事的怂包,我上哪儿搬救兵去?
想到此,我叹了口气,又气沉丹田,使出平生吃奶的力气喊道:“救命啊,杀人啦,天衡道宗的人看不起婆娑教的人,居然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行凶啦……”
这些话说出口,连白汀瑶都忍不住皱眉:“我说你啊,好歹也和那位传闻中风华绝代的女剑仙长着一模一样的脸,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却做如此猥琐下流的事,不怕给人家丢脸,污了人家徐婧容的名声么?”
我满不在乎地道:“方法只要好用,我管他下不下流,究竟是名声重要,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白伶俜冷哼了一声,依旧向我接近:“你觉着这个方法管用?”
管用,自然管用,婆娑教约见天衡道宗的人来此,打的是比试的名号,但据说本意是想结束双方多年来的宿怨和仇恨,这就好比,我讨厌一个人,和他相约决斗,若是打不过他,以后即便有再深的仇恨,都不能再向对方报复。
但在这个决斗之前,若是有人在对方的地盘上闹事,首先挑起争端,即说明破坏了他们的君子协定,到时候连比试都不用比试,婆娑教自有理由和借口向中原武林宣战,他们天衡道宗的人,整天喊着什么为了中原武林同道,若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将战事引到自家头上去,且不说婆娑教的人到底能不能打赢他们,单是中原武林这边,他们都无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听到我的喊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驻足,朝向我们这里观看,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其中就不乏珈蓝山境本地的苗人。
白伶俜自然是不怕他们的,毕竟她有天殊剑在手,所向披靡,且整天对我喊打喊杀,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她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穿着金黄色外袍的中年人,虽然年龄可能比白翳真要小一些,但看起来却比白翳真老了许多,我想了想,大致是修行不如白翳真的缘故吧。
他拉住白伶俜,也忌惮地看了看我,显然是认识徐婧容的,低声道:“三妹,此处人多眼杂,先离开这里再说。”
如此说,还是要杀我喽?不过是想换个没人的地方,不会落人把柄。
不过,听他称呼这一声三妹,我倒突然想起来他是谁,白翳真的弟弟,白伶俜的二哥,人称白家二爷的白逸轩,当年被柳维扬轻薄,为保贞洁自尽的折剑山庄大小姐齐嘉,就是这个白逸轩的未婚妻。
这下倒好,当年的人齐聚于此,不知道珈蓝山境中,又将会掀起什么事端。
白伶俜仍是站在原处未动,不死心地望着我,显然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以前来这里就能找到他?”
我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又听她道:“别做梦了,他都已经死了,尸体沉在死亡沼泽,拦在枯枝树叶中,即便你来这里掘地三尺,都不可能找到他,你看,最终还是我赢了,你们即便死了,终究还是没能在一起。”
听她提起死亡沼泽,我顿时意识到,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柳维扬。
既然她将我错认成徐婧容,那么这番话,自然也是对徐婧容说的。
可我听她这话中的意思,当年徐婧容和柳维扬之间,大约是两情相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