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大朔官场,姜家与孟家虽不算出头,但各自的家主也都是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孟家大小姐孟氏嫁与二皇子为妃,姜家嫡女也入了宫做了圣上的昭仪,两家如今都与皇室结了亲,将来的前程自然是不可限量。
可谁能想到,这两家的关系,原比众人所得知的要好上许多。
姜昭仪坐于紫棠宫寝殿之内的茶几旁,这会儿说话尚且有些断断续续,说不太清楚,但还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若说臣妾家中与孟家之间的联系,那是自打家父科举之时便结下的。那时,孟伯父进京赶考,却不够盘缠打发车马,家父闻言,二话不说,便掏了金银给孟伯父垫上。自那以后,家父便与孟伯父犹如亲兄弟一般。而后,家母怀了身孕,偏巧孟伯母也怀上了一胎,家母与孟伯母便私下许诺,给腹中两个孩子指腹为婚。那两个孩子,便是臣妾与……与孟侍卫。”
“旁的臣妾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记事起,便是与孟侍卫一同玩耍,家母与孟伯母也时常有意无意地提起当年指腹为婚的事。也不知是从何时,臣妾与孟侍卫已是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我们两家,也已经开始着手要操办臣妾与孟侍卫的婚事……可没过几日,宫里来了旨,说是要举行选秀……家父不敢抗旨,臣妾……臣妾也没想到竟然真能……”
“这事不必细说。”皇后开口断了姜昭仪的话。“你只说本宫想知道的便是。”
“……是。”姜昭仪点头道。“臣妾有幸蒙得圣上与娘娘垂青,得以入宫服侍圣上与娘娘,可臣妾……臣妾有罪!臣妾放不下与孟侍卫的事,更是听了孟侍卫的话,信了他说的,要带臣妾私奔,去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好好过一辈子……”
听到这儿,不论是皇后,还是白望染,心里都分外复杂。皇后更是无奈,问道:“所以,你就因为他这一句不知会否兑现的承诺,便欺骗圣上与本宫,装了这大半年的病?”
说至痛处,姜昭仪再也止不住泪,咬着下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真是……”皇后一时语无伦次,支吾了几句,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傻丫头,怎么能犯这般的傻?”
姜昭仪不敢说旁的,只连忙起身就地跪下,求道:“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臣妾不求圣上与娘娘原谅臣妾,臣妾只求……只求圣上与娘娘不要迁怒于臣妾母家,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妾……”
“不必说了。”皇后侧目望向那一扇被阳光照透了的窗纸,眼眶一时有些通红。“不必说了,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