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仿佛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待姜昭仪梳洗毕,皇后又拉着姜昭仪与自家儿媳,聊起了她从宫人们那儿听来的各样段子。几个主子连带着丫头,笑得前仰后合,余锦更是笑得肚子疼,特地借故奉茶,出去歇了好一会儿。
屋内主仆倒是心照不宣,皆不提今日那叫人胆战心惊的事。聊了不久,便已近了晚膳时辰。皇后本想留白望染用完晚膳再放回,奈何膳房今日偏偏出了差错,几个丫头上来谢了好一会儿罪,说是今儿个的晚膳得迟一两个时辰。皇后没了兴致,要看也近黄昏,便让落雪给白望染打包上了些好茶好点心,让她带回去和承王做零嘴。
紫棠宫的管事公公领了皇后的旨,将白望染并两位丫头送至宫门口。偏巧了来接三人的,还是送她们进宫的不思。
余锦这丫头倒不知是真的心疼,还是说的客套话,这时竟替不思抱不平道:“怎么早晨送主子来的是你,这傍晚了来接主子的还是你?殿下也真是的,怎也不怕你累着。你哥哥呢?怎么不让他替你跑?”
不思还是那般随性、惬意,而又不拘小节。白望染见了他,只想着他嘴里叼着的那根野草,应该不是今晨的那一根。
不思随口一吐,嘴里的野草便不见了踪影,倒是听得不思开了口,对余锦道:“我哥哥在王府陪着殿下呢,殿下今儿个不知怎的了,早膳和午膳愣是一口都没用,在书房里头泡了整日。”
言罢,不思好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张着嘴而又意味深长地点了两下头,道:“哦——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见我哥哥,不想见我咯。”
“你胡说什么呀!”余锦的那张小脸涨得通红,气得一跺脚,扭头就先爬上马车去了。
饮香捂着嘴偷笑,一旁,白望染却是满脸愁容,眉头紧蹙着,焦急地问不思道:“殿下为何不用膳?在书房待了整日,可是今日有要忙的公务,实在抽不开身用膳?”
不思原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略思索了片刻,方摆了摆手,脑袋却扭到了一边去,一副嫌弃的模样:“切,殿下能有什么事。他一日日可闲得很,就是,就是……哎呀,王妃您别多想,他那八成就是想着要您陪他用膳,他才肯呢,就是闲着没事瞎闹腾。”
见过侍仆奴才卖主的,却没见这般边卖还边损的。白望染无奈地一耸肩,笑着叹了声气,道:“阿潋若是知道你又背着他跟我告状,定又要罚你了。这话你便也只在我面前说说便是,旁人的嘴可不一定严实。”
“是,是,属下定然记牢王妃嘱咐!”
不思咧着嘴笑,露着两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余锦从马车里掀了帘,探出头来,这会儿脸倒是不红了,只催着白望染和饮香快些上马车。白望染回身谢过紫棠宫的管事公公,这才上了马车,回了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