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sp;   现在围在瘦高个身边的，不过三四个人了。

    角落里一个长着丹凤眼，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轻笑一声：“这句诗出自本朝诗人黄景仁的《杂感》，小孩子学个一知半解的，可不好拿出来笑话别人，这首诗全文是这样的：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逢飘尽悲歌气，泥絮招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难成，春鸟秋虫自作声。”①

    旁边几个书生顿时笑做一团。

    小孩也就是贾琏有一瞬间傻眼，到底是贵族子弟，虽说书读的不好，但几句诗他还是听得懂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过的，随口拿来用用，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出处，而且后文还刚刚好反驳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这么说来，大哥哥要做他的春鸟秋虫喽。”贾琏对那凤眼男子说话，手却指向瘦高个。

    眨眼的功夫，他就想到该怎么挣回面子了。你们嘲笑我读诗只读半句，我还笑话你们甘愿做个傻瓜的应声虫呢，咱们大哥和二哥，谁也别笑话谁！

    男子起身大笑，掐了掐贾琏的脸颊：“好一个伶牙俐齿。”说罢便扬长而去。

    剩下几人也顺势散了，换了个桌子继续“指点江山”，半点没有输给小孩子的羞愧感。

    不是他们不愿争辩，实在是贾琏给出的问题叫人不好回答。说是吧，那就是承认自己也认为荣国公是一老匹夫，太子吃饱了撑得去看他；说不是吧，又显得自己是个墙头草。

    贾琏也不稀得搭理他们，刚刚不过是听他们说祖父，一时气不过，才没忍住出声的。就这还差点掉了面子，要是非纠缠着几人再说下去，丢脸是迟早的事。

    “刚才那人真是无礼。”贾琏身边的小厮兴儿愤愤的说。

    贾琏只觉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连喝两盏茶才言道：“下回还这么没眼色，就不带你出来了。”

    吓得兴儿连说不敢。

    他倒不是为了出来顽，贾琏管教下人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只要吩咐的事情做好了，主子身边不缺人使唤，丫头小厮想出去顽出去便是了。

    只是今日出门他爹耳提面命，叫一定把哥儿伺候好了，不然回去就用竹条抽他。

    “好哥儿，我再不说话了。”他跪在地上说。

    “我才不信，你成天到晚嘚吧个不停，你要能不说话，我那偶人明个能作诗。”说着，贾琏便起身向外走去，兴儿拍拍膝盖上的土，在桌上放了半两银子，一溜小跑的也跟着出去了。

    那偶人是贾珠的宝贝，去岁他生辰时贾珠转赠给他，还郑重的和他说那偶人名叫“小直”。小直只有巴掌大小，却做的精致极了，身上的各个关节都能活动，上满发条能走好一会才停。

    “我哪能跟小直大爷比呀……”兴儿知道贾琏这会儿正稀罕那偶人，对它好一顿夸赞。

    贾琏是知道兴儿那张嘴的，最是个会说的，若由着他的性子，那真是说到明天也不带重样的。因此连忙打断他：“行了，下次注意就是了。”

    见兴儿眼中带着几分不以为意，他严厉的说：“我问你，刚刚那男人穿着的衣裳你可记得？”

    兴儿点点头，那料子十分特别，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从头到脚的穷酸相，哥儿别看他穿着绸子衣裳，就觉得他出身富贵，我瞧得真真的，那绸子不知道从哪儿划拉来的，上边疙疙瘩瘩的，难看*屏蔽的关键字*。”

    “疙疙瘩瘩？难看？”贾琏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回去这么跟你爹说，看他是不是打断你的狗腿。那是双宫绸，金贵着呢，再说谁叫你看外衣了，你就没发现那人领口隐隐露出的*屏蔽的关键字*纹？”

    “*屏蔽的关键字*……*屏蔽的关键字*纹！”

    “这会子想起害怕了。”贾琏睨了他一眼。

    五爪为龙，四爪为*屏蔽的关键字*。配用*屏蔽的关键字*纹的，最次也该是朝中要员，再结合那双宫绸的外衫，此人身份绝不比国公府低。兴儿咽了咽口水，腿都软了。

    贾琏见他那副模样，也没了闲逛的心思，领着小厮护卫回去了。

    回到家后，原打算将今日之事和祖父说一声，谁知贾赦也在，贾琏赶紧找个借口溜了出去。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回过头他就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