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刑场大街上,他曾去看过一次出红差。
当时是一个大官的人家满门抄斩。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艳于他们的当家主母。
那个女人披头散发,一身囚衣,可依旧难掩那种绝色的姿容。就像一颗珍珠,即使蒙尘,依旧散发光华。
他那时候还不到三十岁,被那惊为天人的脸所吸引,虽只是惊鸿一瞥,却记了一辈子。
因为自那以后,他再也没看见过那么漂亮的脸。即使是做了一辈子的冰人,看过无数的新娘,却再也没有遇上过像那种珍珠一样会发光的女人。
“是她,没错。”一旦记起,那种记忆便越来越明晰,福喜确信自己绝不会记错,而且很快的他也想起了那户人家姓柳。
柳,柳大人,这神经一旦接通,立刻四通八达,串联出许多网络来。
柳家不正是世子当年配的人家吗?
世子多年不婚不娶,外人皆以为他是另有暗癖,但今日瞧见了新娘本人,福喜却渐渐有些明白过来。
更何况这新娘子无父无母,却与那柳氏夫人生的一般模样,这叫人怎么想都觉得,眼前这姑娘就是当年柳氏的遗孤!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对得上了。”福喜在心中暗想。
毕竟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允许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平民阶层的姑娘为妻。而且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妖的关窍就在于此!
这在当时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毕竟,柳家当初是以叛国欺君之罪满门抄斩的。如今这柳家竟还有遗珠在外,而公主一家显然对此一清二楚。不仅一清二楚,竟还想娶了此女。这放到哪里来说都是杀头的大罪。
再看那厚厚的礼单,公主完全是拿出了一万分的诚意。这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偏爱。
“为了一个女孩冒这样的风险,要说她不是柳家的孩子,恐怕没人相信了吧!”福喜在背后瞧着那两人的模样,不由感慨。
他有些为公主府的仗义感到钦佩。但同时又为自己担的这个大媒感到心惊肉跳——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自己难保不会被他们推出来当替死鬼!
想及此处,他可无心再感慨了,连忙冲上去,一把抓住风行烈,道:“世子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发什么疯?这种时候你要跟我说什么?直接当着咱们的面说不就好了。”风行烈有些扫兴,又有些心虚。
“此事不宜张扬,还请世子爷移步。”福喜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干净。
风行烈见他目光坚定,不依不饶,只好无奈的暂时撇下灵羽,跟着他到了一旁去。
“你究竟要说什么?”风行烈面色不霁,周身扬出强大的压迫感。
“这姑娘姓柳,对吗?”福喜这时候顾不得再客套,板着面孔,正色问道。
风行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姓氏,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世子爷你这个表情,小人就明白了。”福喜何等聪明,自然不需要他人言明,于是不等风行烈开口直接说道:“小人佩服世子爷大义。但此事非同小可,有违国法,涉及欺君。恕小人无法做这个媒人了。”
说把他直接从怀中掏出定金,塞到风行烈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想起拔剑声,紧接着一柄钢剑落到他的脖子上,让他后脑脖不由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