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点私心?乳娘放心,暂且忍辱负重,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没有我骆超辉煌腾达之日!”
“好!乳娘就知道你有志气!”乳娘目光坚定,给了骆超莫大的鼓励。
乳娘和家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家母安分,逆来顺受,而乳娘则是个不守本分,极具野心的人!
对于一个血性汉子来说,骆超当然更喜欢与后者谋事!
十月怀胎,令萱尝尽了孕中的苦楚,好在她先发制人,让那乳娘不敢再行歹事害她,终于顺顺利利生下孩子,为骆家添了一个儿子。
这对骆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留存于家母和骆超心中的忧伤哀思,刹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这一日,是孩子的满月酒,骆家锣鼓喧天,爆竹长鸣,宾客纷至沓来,祈福送贺,热闹非凡。
“大丞相到!”
门外响起通传之声,只见高欢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骆家。
所有人等,莫不恭谨有加,皆躬身参拜。
骆超不敢怠慢,虽有旧怨,但好歹人家亲自登门拜贺,怎敢失了礼数。
“恭迎大丞相!”骆超俯身而拜,极为虔诚。
高欢大手一挥,呵呵笑道:“骆将军不用客气,高某只是奉陛下旨意,替他送来贺礼!”
侍从抬来三个大箱子,摆在了院中。
“谢陛下,谢大丞相!”骆超连连致谢,心中带着感恩之情。
众宾客纷纷围了上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天子送来的贺礼。
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皆呆若木鸡,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骆超走近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刹时便白了。
这箱子里装的可不是什么值钱的贵重物件,只是些黍米,粗布,和一些破旧陶罐。
“这…真是天子的心意?”骆超气得直咬牙,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
高欢摇头晃脑,用手掌些黍,搓了搓,闻了闻。
“虽然是些陈米,但还没发霉,可以食用的,骆将军啊,陛下崇尚节俭,礼轻义重啊,可不要辜负了陛下的隆恩啊,哈哈哈~!”高欢说完,将黍米扔于箱中,拂袖而去。
骆超内心翻江倒海,只觉得喉咙一热,喷出口血来,洒在那堆黍米上。
仆人忙将他搀好,扶回屋内。
众宾客兴致全无,心下惶然,纷纷告辞而去!
高欢的心意,在这三箱贱礼中已是显露无疑,原来骆超是如此的没有地位,没有分量,他们何必要与他结交,惹了高欢呢?
家母抹着泪,泣不成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乳娘抚着骆超的胸口,给他喂着茶水。
“气煞我也~~”骆超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吐了口恶气。
家母啜泣道:“天子何故要羞辱超儿啊,自古降臣也算是功臣啊…”
“夫人有所不知!”乳娘接过话来,恨恨说道,“超儿说过的,如今可不是天子的朝堂,都是这姓高的手握大权,号令天下!羞辱骆家的,并不是天子!”
“这是为何啊…超儿与他素无恩怨哪,他何苦要为难超儿啊?”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都碎了。
骆超叹了口气,苦笑道:“他们都说我骆超是无信无义之人,自然不受人礼待…”
乳娘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若有朝一日,反了天,定要报这个仇!”
家母惊得张大了嘴,连连摆手,嗔怪道:“休得胡说,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去,骆家还保得住?”
乳娘看了看左右,恨恨地道:“谁敢乱嚼舌头,第一个拿他开刀!”
骆超手一拂,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要想拿了这话去邀功的,赶紧去,或许能得个头赏呢,呵呵呵…”
仆人忙道:“骆家宅心仁厚,对奴婢极为善待,奴婢不敢忘恩负义,出卖自己的主子!”
骆超有了些许欣慰,摆摆手,笑道:“有你们忠心,我也知足了,都下去吧!”
众仆人皆躬身而退。
乳娘又尖声说道:“夫人,再这么下去,超儿会被那姓高的气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家母吓得揪紧了胸口,颤抖着手指向乳娘,问道:“邢氏…你..你要做什么?”
乳娘走到家母身边,叹道:“夫人,我们年岁大了,还能活几年,不能总想着自己过舒坦日子,是不是?我们活着,不都是为了超儿?如今,这姓高的如此轻视超儿,我们骆家哪有出头之日啊?若不想再受这窝囊气,只有拥兵自立,改朝换代,自己做皇帝!”
家母听得这话,吓得几欲晕了过去。
乳娘忙又替她抚背,安慰一番。
骆超经乳娘这一激,立刻血脉偾张,燃起一股复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