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被他陡然拔高的音调,震得头皮一麻,腿窝有点发软。
但是还是将手里的资料,恭恭敬敬送到夜寒生面前,提着一口呼吸,不敢喘气。
夜寒生一直都知道兰春夏心机深沉,可以为了兰家人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怕!
但从未想过,兰朝阳,兰春夏的弟弟,是他的儿子!
“啪”他将检测书砸在桌上,抓起车钥匙大步朝外走去。
车,一路疾驰。
夜寒生脑中,波涛汹涌!
好个兰春夏!真能忍!
当初在清湖园偶遇,兰朝阳扑过来就抱着他的大腿,从此赖上他,真是偶然?
他再不会信和这女人有关的一个字,包括那场车祸。
全是假的!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扯领带,领带松了,卡在胸腔里、喉咙里的那口气还梗着,他烦躁的朝领口一拽,衬衣扣子崩开的同时高速行驶的车头也朝着旁边摆了过去,差点撞上护栏。
滴——!后车被吓得猛打方向避开,超上去,摁下车窗探头开骂。
夜寒生一脚油门到底,迈巴赫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一次,他要全部的真相!
可到底,慢了一步了,当夜寒生到幼儿园时,兰朝阳已经被接走。
看着他冷厉的眼神,老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夜先生,那人拿着接送卡,而且朝阳叫他哥哥,两人很亲昵,所以……”
所以兰朝阳被兰盛冬接走了?
夜寒生转身回到车上,拿起电话,果然,那头不再是机械的女音,兰春夏的手机通了。
“兰盛冬,春夏和朝阳在哪儿?”他越发笃定,那具血肉模糊,不是兰春夏。
兰盛冬若在之前就苏醒,想要做这样的局,简直轻而易举。
毕竟,在成植物人前,他也是榕城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电话那头,只听轻呵一声,似在笑,但语气却透着咬牙切齿般的恨意,“我妹妹在哪,夜先生不最清楚?哦,对,我那可怜的妹妹,因为无人认领,在冰箱里冻了一个月,怎么,夜先生是想起她来了,又想带回去,葬在你们夜家了?”
夜寒生捏着电话的手指一颤,猛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都是兰盛冬的套路,他不能上当,也决不能信!
可眼前,却控制不住的,浮现出雁山下那辆被锯开的天蓝色婚车。
“兰盛冬,你以为,我会再信你们?”
他放慢语气,克制着颤动的喉咙,让声音听起来坚定不催。
毕竟,兰春夏能骗过所有人,生下兰朝阳,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夜先生信不信重要吗?”说罢,电话被挂断。
夜寒生捏紧拳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这三个月,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兰春夏,不去听任何有关于她的事,仿若她从没出现过。
他不回清湖园,也不去看兰朝阳,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秘书处理。
极力让自己回到一年前没有兰春夏的日子。
失眠,他就吃安眠药,从一片加到十六片。手机里和兰春夏亲密的照片,都设定了隐藏,可此时此刻,压抑的,极力被忽略的情绪,一点点放大,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