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提起夜寒生的衬衣领,浑身的骨头跟着发颤。
当他躺在病床上,听春夏那些碎碎细语时,心都揪了。
原本,他和这个妹妹不亲的,甚至恨过她,抢了父爱,骂过她,和她那个妈一样心机深,死皮赖脸回到兰家就是为了要财产。
而今,那些话,都啪啪甩在自己脸上,令他无地自容。
夜寒生也早就被刺激的没了理智。
听见兰盛冬说流产,他唇角的弧度更大,握住兰盛冬的手腕,使劲一推,“那也改变不了兰朝阳姓夜的事实,明天在清湖园看不见孩子,我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他的身世。”
兰盛冬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刚要开口,一张嘴一口血咳了出来。
管家刘永赶紧冲上去将他扶起,“夜先生,我家少爷……”
“刘叔,送客!”
兰盛冬打断了刘永的话,不再多言,夜寒生也目不斜视,转身离开了兰苑。
刚走到车边,夜寒生膝盖一曲,险些摔倒。
司机赶紧扶住他,见他额上细细密密一层汗珠,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立即把他送上后座,“先生,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机场。”
“那怎么行,万一……”
“去机场。”司机不敢再多言,虽然他只是榕城夜氏集团分部的司机,但也知道boss的脾气,说一不二。
——
海城,南山墓园。
虽然已经入了春,但夜晚还是凉的厉害,夜寒生还穿着从办公室冲出来时的那一身薄西装。
秘书在他身后用手机给他打着光,他笔直的矗在一座没有字的碑前,良久,才蹲下。
手掌贴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彻骨的寒意直直逼进心脏。
台子上已经落了一层厚灰,枯败了的花朵也看不出颜色了,七零八落的散开。
她没有来过。
夜寒生不许自己相信被流掉的孩子是他的,这样他就可以恨着她,不去回忆曾经好的时候那些甜。
她曾说:寒生,我这么漂亮,你这么聪明,我们结婚后要多生几个孩子,不能浪费基因。
兰春夏,你回来,回来我就原谅你。
若你回来,你提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
夜寒生站起来时,晃了晃,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山一样的男人就塌了下去……
“哥哥,抱,抱抱。”
夜寒生拧着眉,俯视着腿边胖嘟嘟的一团,他不喜欢孩子,但这孩子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唇红齿白,眼睛又黑又亮。
他难得好心情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刚说完,那孩子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他的腿,小肉手揪上他的西裤,一蹦一蹦往上蹿,“抱,抱。”
夜寒生第一次被孩子缠,有些无奈,却倒没有往常那么排斥。
腰一弯,把沉甸甸的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这时,一道人影,又急又快的冲了过来,直接将他怀里的孩子夺走,凶狠的喝道:“我已经报警了……”喝完明显顿了一下,盯着他恶狠狠的眼神,也开始飘忽,“你,你最好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