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初被卸了匕首和任何可以用作武器的饰物,被困了手脚,与启帧同乘天子辕车回彤城。
一路上,她基本上都在闭目养神,顾帆在凌不惑手里没有危险,那便是没了顾虑和掣肘,所以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这些日夜消耗的体力和精力,打消启帧对她防备,再想办法伺机逃走。
所以,她不拒绝启帧亲自给她喂饭,更不介意与他共躺一榻,五日的艰难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彤城。
下车之前,启帧帮她解开绳索,而后率先下了辕车接受城中留守军士的参拜,可在他挥手示意臣下平身之时,竟然发现古南溪一身戎装笑嘻嘻身在其列。
“你怎么来了?”他蹙眉,并没有多少惊喜。
“我为什么不能来?”古南溪杏眼一横,很是不满,“北凌有单明曦、赫和有十一公主,我也是将门之后,自然也不比她们差。”
启帧没有回应,只是斜了一眼樊离,想来也只有他没有拒绝南昌王的拉拢,给古南溪安排这么一个宫外邀宠的机会。
可就在古南溪洋洋自得的时候,顾予初默声从辕车上跳了下来,让她的笑容凝固殆尽。
“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南溪郡主。”她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而后也顾不得什么情分和体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挑衅起来,“啊,不好意思,我就是你方才说的十一公主。”
顾予初本还愁着还如何熬过这些天,巧的很,老天都帮她,送来这么一尊大神,启帧想要囚禁自己,可有了冲动又无脑的古南溪助攻,自然不怕寻不到机会。于是,她三言两语,挑了挑她俩之间那从未熄灭的火线,所有的新愁旧怨她一并收着。
“贱人,你杀我孩儿,我要你尝命。”古南溪见到她,又忆起往昔,当即抽出佩剑冲了过来。
顾予初也不躲闪,三五招轻松卸了她的武器,还拔了她发髻上的葡萄银簪,顺手插在自己的头上。
想来,同为将门虎女,南溪郡主差了单明曦不是一星半点,从小娇惯放纵,不可一世,即便学了些功夫,在淑女后院逞逞英雄也就罢了,真要比起武来根本蹬不得台面,更别说上战场,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戎装,顾予初心里嘀咕道。
古南溪气急败坏,即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仍想强上。此时,启帧一个眼色,肖远立马上前将她拦了下来。
“够了,丢不丢人,还不赶紧退下!”君王横眉厉色,古南溪心有余悸,不敢造次,便灰溜溜的躲开了。
再之后,顾予初被关在重兵看守的厢房里,每一个侍卫都是巽影一等一的高手,启帧本想给她服用压制内力的药剂,又担心古南溪会趁虚而入、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思来想去只有给她套上玄铁脚镣,除了一日三餐,不允许任何探视。
除了一枚从南溪那里夺来的银簪,顾予初再无利器傍身,门外守卫武功高强,一时间寻不得任何机会,但她相信古南溪不会坐以待毙,便劝慰自己安然静候。
启帧忙完军政,每日傍晚都会来看她,他特意准备很多精美的衣裙,逼她脱掉戎装日日换新衫,更接来莲生每日晨起为她梳妆,抹粉点绛,一切都按后妃规格打扮,这让顾予初甚为不爽,但也忍心没有发作。
来彤城第三日夜晚,启帧又入了她的厢房,并带来了皇后的嫁衣吉服,正红色的绸缎柔暖丝滑,巧夺天工的金色凤凰绣样栩栩如生,衣裙?嵌有百来颗萤亮璀璨的东珠,皇后冠冕华丽、庄重、精致、精美绝伦,赤金的冠底,宝石与珍珠步摇坠于皇冠后侧前额,走起来路开摇曳多姿。
可这些,顾予初都不为所动,她反感的扯掉冠冕枯坐在铜镜面前,不禁才意识到凌不惑一直以来对她不动声色的尊重、迁就及呵护,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憎恶什么,默默丰盈她的翅膀、守护她的希冀,可她似乎从未在意、珍惜过。
启帧见她出了神,便轻轻踱步至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温柔的讨好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惜字如金,不愿于他过多交谈。
被女人讨好谄媚惯了的启帧并不计较,反而笑了起来,从袖口里掏出了那枚他们定情的冰种素簪,插在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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