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姐这辈子,可算是活得惊天动地,自私到底,但她是真快乐。”
“因此,我是真羡慕。”秦河陷入了某种思绪里。
“你身上就有这种特质。”他修眸一抬,“自以为是,在我这里是个褒义词。”
“你很鲜活,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我行我素得光明正大,甚至理所当然。”
“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代价无非是飞短流长,闲话扎心刺耳。但比起凤栖青梧的结局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玉凝含下头,“可是这些,就足以让一些人走不下去。”
“怨天尤人的人,都是自己先选择了一条看似好走的路,走着走着,却发现前方仍然是迷雾之林。”秦河身子一仰,靠在圈椅上。
“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赌吗?”陆玉凝以手托腮,面向石榴形的漏窗方向,漠然地问了一句。
中国建筑素来讲究对称之美,同一茶房却雕凿了两种漏窗的格局,她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与秦河之间,好似方枘圆凿,根本是两个不同的物种,没想到几次接触下来,却稍许有些鸣鹤相应之意。
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长得这么孤俊,但还算得上言之有物的人。
从这面漏窗望去,那丛曼陀罗远在北墙之下。
曼陀罗,神的化身,象征空心、无心和安心。
当佛说法时,从空中降下曼陀罗花雨,满地缤纷。
又有道家曼陀罗使者,手执此花。
相传此花,笑采酿酒饮,令人笑;舞采酿酒饮,使人舞。
秦河见陆玉凝一时凝神不语,便顺其视线望去,一见之下,他脱口而出,“这是?”
陆玉凝转过头来。
秦河亦收回视线。
“曼陀罗!”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花名。
“该回去了。”陆玉凝红着脸提议到。
“慢着。”秦河喊了一声,手飞快地包里寻找着什么。
末了,他举着一只碳素笔,“来,请把您的纤纤玉手伸将过来。”他语调轻快。
“为什么。”陆玉凝皱眉。
“伸手。”秦河板着面孔。
陆玉凝将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
“哈哈,”秦河笑逐颜开,“送你一枚迷你紧箍咒,以后……。”他后面的话消失在了喉头里。
陆玉凝想要抽回手来。
“秦郎都叫过了。我也该有所表示了。”秦河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继续疾笔如飞。
“ok,只此一枚。美去吧。”秦河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对陆玉凝眨了眨眼。
一枚简笔画那样的戒指,已然妥妥地套在了陆玉凝的手指上,看得她有些发愣。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到目前为止,应该没人送过你戒指这样的东西吧?”秦河一脸得意之色。
“你!”陆玉凝起身,正欲说话,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那茶杯滚动了几下,眼看就要坠落于地,碎似落花。却听秦河那边也一声惊呼,飞身离席,想要接住费尽唇舌才从母上那里讨来的茶具。
一霎那,那只命将玉殒的茶杯居然在半空静止了下来,溅出的水滴在杯口凝固。
陆玉凝与秦河,一个花颜失色,口张目呆,一个长臂捉杯,心慌意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