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如果这不是我的外家，以旁观角度来说的话...父亲，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林黛玉细细想了一回，觉得自己怕是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为什么不说？”林如海又笑，“因为你想了想，发现你外祖母家，如今没一个真正有本事有能耐的，一家子都是在吃老本，靠着祖荫和歪门邪道过日子。”

    “是，外祖母家，如今贪图享乐者多，筹划者少，我瞧着，唯一有本事的，竟是琏二嫂子。但琏二嫂子这些日子好像也懒怠管了，总将事情推给二舅母做。”

    “这也不是个真聪明的人。”林如海点评一句，又道：“刚刚我与你表哥说的话，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若是玉儿没听错、猜错的话，该是荣国府想要让我用林家的财产，换他家的庇佑，和，和与宝玉的婚事。”林黛玉虽往日也觉得外祖母大概是有这个意思，到底未曾真正开口说过，如今谈到这些，当真是粉面若朝霞，直将桃花压倒。

    “若是却能这样，倒也无妨。想来我若去了，你自去贾家，与那贾宝玉一同长大，情分自然非比寻常，若能成婚，倒也是一桩美事。至于家业，不过身外之物，总之你若去了，也不会缺你的就是了。”

    “可是你那表哥，口口声声说得倒好，一样凭证都没有的，凭一张嘴，真是说的除了去他家你就没有活路了似的。我诓他说要收个嗣子，你看他那急赤白脸的样，一开口便否了。末了还拿江南亲旧压我，呵。”

    “玉儿，就这样的人家，我若真的去了，怕是要不了几年就能见到你了。一家子死无对证，可不是由得他们想怎么说怎么说吗？”

    “那，父亲，这次我还去京城吗？”想到京城的外家，林黛玉倒也没有什么不舍。她是真心敬爱外祖母，也与几个表姐妹相处的不错，只是想想那家里，只怕只有外祖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吧，只是，偏又打着让她与贾宝玉成亲的念头，有父亲做主，她怎么可能愿意去那样一个复杂的家庭里生活。贾宝玉也不过是个稍亲近些的表兄弟罢了

    说实话，她是不愿回去的。

    “这次就不去了。前几年是父亲想岔了，想着你在家里，怕是更加伤怀，对你身子不好恰逢你外祖母派人送信来让你过去，且，丧妇长女，到底不是什么好名声，你也需要一个女性长辈教导，便让你去了。玉儿，父亲跟你说实话，当时我是对你外家极为放心的，想着把你送去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正好去跟你母亲团聚。若不是，若不是看了白鹭给的信，又亲自派人再去探过，我对那贾家起了疑心，怕是如今，我已是真的要去见你母亲了。”

    林黛玉闻言，眼泪如滚珠儿似的不住落下，可笑两年前刚去外家时她还曾怪父亲为什么母亲一去就要把自己送走，

    原来父亲那时候就已存了死志！

    林如海无奈的笑笑，伸手把林黛玉揽到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行了，玉儿别哭了。这些日子先委屈你还住你的小跨院，过几日去挑挑，找一个大些的院子住。”

    又道：“玉儿不要谢谢白鹭吗？这几年，多亏有她照料你。我真不敢想，若是当初你听了我的话直接便去了贾府，如今那府里该是如何看你的。”

    林黛玉闻言，擦擦眼泪，对白鹭道：“这几年，多谢白鹭姐姐照料。”

    林如海也很是欣慰的对白鹭说道：“这两年，多谢你。玉儿，去把那边架子上的匣子拿过来给白鹭。”

    林黛玉依言，去将那匣子拿来，递给白鹭。

    白鹭便伸手接下了。别说什么“这是应该做的，不需要老爷赏赐”之类的鬼话。作为丫鬟，像雪雁和鹦哥那样的，才是应该做的。她这两年做的事早就超过丫鬟该有的界限了，林如海给自己赏，也是对自己作为的肯定。

    说了这半日话，林如海也露出了疲色。虽然没什么大事，毕竟是在病中，白鹭也就适时地提醒林黛玉回屋去先歇着。

    林黛玉依言，与白鹭一同从正屋门出了去。

    告诉仍等在门口的林兴，叫他命人进去服侍，白鹭与林黛玉，循着记忆里的路，朝着那小跨院行去。

    小跨院如今已收拾齐整。当初因贾敏过世，林如海做主，放出了一批丫鬟，小跨院又两三年无人住着的。如今只有两个二等的丫鬟，叫做明月清风的，看着屋子，如今虽多了雪雁鹦哥，到底人少些，就显得有些寥落。不过到底是自己家里，林黛玉一回这院子，就湿了眼眶。

    只不过到底年纪小，连日来舟车劳顿，又有大喜大悲的情绪起伏，如今也累了。白鹭她们服侍着林黛玉上了床，她一会也就睡着了，倒也顾不得触景生情。

    再说贾琏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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